第二天,波越警部与博士在畔柳家的会客室开例会密谈。博士家就位于警视厅和波越宅邸的中间,只要搭乘省线在中途下车,往前走几步就到了。所以波越回家的时候,总忍不住一次次拜访博士家。
关于前一天发生的事,博士对原计划未能顺利进行感到十分惋惜,警部立即辩解自己在那种情况下不可能不追赶凶手。大致谈完后,博士把野崎助手带回来的新线索——就是昨天那名农民绝非可疑人物的事实——告诉他,主客两人思索良久,始终不解。那个流氓到底逃到哪儿了,又是怎么逃脱的?
“只能说那家伙是玻璃质地。这样的话,消失在行驶于空旷野地的汽车上,对他来说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就像上次送到我密室书房的挑战信,不就是神出鬼没的他干的吗?”博士说。
“他简直就是怪物,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是头一次碰上这种怪物。哎,我根本无法想象。”警部附和道。
“说到怪物,野崎这回还真被吓着了。他昨晚回来向我报告了那件事后,就说要退出事务所。我问他原因,他说他忽然感到十分害怕。对他来说这是有生以来头一次的经验,也难怪他会害怕。结果,野崎今天也没来上班。”
“我能体会他的心情,就连我这种经历过形形色色案件的老刑警,都觉得毛骨悚然。这次的凶犯太深不可测了,老实说,有时连我都挺害怕的。”
波越在博士面前脱下矜持的外衣,坦承内心不为人知的脆弱。
“哈哈哈!你也说这种话,那可麻烦了,战斗才正要开始呢。”博士笑着说,接下来话题一转,“听野崎说这份地图是那个叫阿作的农民连同衣服一起捡到的,你猜,这是什么东西?”
博士把东京地图摊开在桌子上。地图包含了东京的各个区域,有些地方用红墨水打上了×记号,每个记号分别编上从一至四十九的号码。也就是说,东京区总共被标上四十九个×。
“这还真怪。我们警方倒经常制作这种地图,但这份并非警用地图。”
“我想也是。可是,这也不是演流氓的演员放在戏服口袋里的东西,我已打电话向他本人确认过了。我认为这份地图应该是‘那家伙’把累赘的衣服从车上丢出去时,不小心一起扔出来的。也就是说,这显然属于‘那家伙’。”
“所以?”
“这样一来,这张看起来毫无特别之处的旧地图,就具有重大意义了。这张地图是凶手蓝胡子的所有物,如果这上面的记号也是那家伙画上去的——”
“原来如此。如果这张地图暗示了他的计划,那确实很重要。不过,这四十九个记号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这个我也不明白。不过,我倒是可以假设。如果你容许我做这么可怕的假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