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吴妈在外面乒乒乓乓敲门,喊道:“三老爷,颜姨娘,开饭了。”
叫她这样一搅,刚才绷紧的两个人都松了下来。颜如玉从俞忆白身上爬下,整着衣服嗔道:“吴妈真讨厌。”
俞忆白躺在床上不动,长长吐了一口气道:“佣人们的工钱都是公帐上开,打发了一个吴妈容易,后来的还不是老太太的人?”
颜如玉梳了好一会头,才笑道:“原来俞家这一群老爷少爷,都在老太太手里攥着呢。”
“没有几年啦!”俞忆白笑的快活极了,指着十五号的方向道:“我们俞家五太太吃大烟的,带着老太太都吃上了。现今滇省不安静,老四买不到好滇烟,昨天才吃了老太太一个软钉子。”
“那可是亲娘,你们老四也下得了手!”颜如玉冷笑几声,道:“你们俞家,就没有一个有良心的。”
俞忆白道:“老太太从来最有主意,是第一个不听劝的。你不和老太太打交道最好不过。这里还有多少钱?”他指着小皮匣问颜如玉。
如玉笑道:“一共三万八千块,我兑了五百块零花,你拿走一千,还有三万六千五百块。”
俞忆白想了想,道:“明天我们存到外国银行去。搁在家里不保险的。”
“都存?”颜如玉把盒子抱在怀里,一副人家抢了她糖果的小孩神情,“昨天四太太带我去证券交易所玩,我开了一个户头,我要拿两千炒股玩。”
“你一出手就是两千美金,不怕四太太吃了你?”俞忆白笑道:“听我一句劝,股票这种东西不要沾。你闲了去逛逛百货公司,看看电影吃吃咖啡。两千块钱够你零花一辈子了。”
“谨诚呢?”颜如玉把皮匣掷到床上,圈着俞忆白的脖子吐气如兰,“你的新太太不要给你生儿育女?我替谨诚存点私房钱不好?”
“好,你存。两千不够,三千好不好?”俞忆白从皮匣里取出一扎三千块的钞票给她,吩咐她:“给我们儿子做私房。不许你炒股票打麻将。”
颜如玉看他的意思是要把匣子拿走,决意拿他一拿,懒洋洋把钱丢到床上,笑道:“谢三老爷的赏。”走到衣柜边取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