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子与甫仁不同,他家境平凡,入校时还挺规矩,与甫仁呆久了就近墨者黑了,变得又贱又荡。不过,他有一点与甫仁完全不同———对待感情的态度,甫仁是一个情场浪子,而康子在这方面只有一副死脑筋。
一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个“吊死在一棵树上”,这两个价值观迥异的家伙竟能凑在一起,实在匪夷所思。
不管怎样,我都是这个寝室里唯一的光棍,我妈有时打电话过来询问:“安泽义,你都大二了,有没有谈恋爱呢?”
为了表明我是一个好学生,多争取几张钞票,我义正言辞地否认道:“当然没有。”
出乎我的意料,她老人家说:“那你还不快抓紧?”
“这有什么好抓紧的,现在又不可能结婚!毛主席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
我那极品的老妈不甘示弱,对着话筒吼道:“你现在谈着练练手也好啊!隔壁单元一男孩都二十五了才第一次恋爱,失恋了就寻死觅活的!”
就这样,我华丽地败了。
S大秋季运动会那天,我踩着单车穿越两个区的地图,出现在他们的操场看台上,因为S大是简洁所在的学校。整个操场人山人海,我戴着低沿的棒球帽,努力寻觅她的踪迹,直到傍晚时分才看见坐在角落里的简洁。
她百无聊赖地望着那些欢呼的人群,似乎心情不佳,偶尔有人向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强颜欢笑地敷衍一下。我悄悄地绕过去,坐在她后侧不远处,安静地望着她的背影。
她托着下巴,我也托着下巴;她轻声叹息,我也跟着叹息;她与高中时一样衣着朴素,不染尘彩,还扎着那种别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漂亮马尾辫。我特想上前轻轻地拍一下她削瘦的肩膀,期待她回头瞬间时的表情,是惊诧,惊喜,或是愕然?或者是一句特文艺范儿的“原来你也在这里”?
最终我没有去打扰她,因为热爱她的清傲姿态,热爱她的自由随性,不希望她在我面前因感恩而显得卑微。
我爱你。
简洁坐了半个小时就离开操场,我原本打算跟随着,甚至期待说服自己,鼓起勇气与她说话。然而,甫仁忽然打电话过来,说:“小泽哥,在哪儿呢?有人来寝室找你。”
“几个?”
“就一个啊……”
“我靠!一个也敢来?”我不禁怒了,“让肥昊摆平他,肥昊都摆不平的话我就不回去了,在外面躲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