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脱下来给你?”高飞作势解开扣子。
“别脱呀。”张佳来以为他来真的,按住他的手。
常晓春把张佳来拉回来:“你让他脱。”又指着高飞说,“有种连裤子一起脱了呀。”
路过的同学闻言,纷纷投来看好戏的目光。早就习惯这种玩笑的高飞,自己找台阶下,放在胸前的手改紧紧抓住领口,一跺脚一转身:“哼,你们调戏我,不脱了。”
常晓春和张佳来笑得前仰后合。
时光就在这个时候经过他们身边。他手上拎着麦当劳的纸袋,暧昧不明地目光在他们三个人脸上一一扫过。
待他走远了,张佳来不安地抓住常晓春手臂:“他干嘛看我们啊。”
常晓春低声说:“是看高飞吧,他俩认识。”刚才对高飞的嚣张气焰一遇到时光就熄了火。
张佳来敏感地意识到高飞脸色不好,她正想问,高飞说要回学校,匆匆跟他们告了别。常晓春拉着满心疑惑地张佳来去吃午饭。
高飞在学校门口被时光截住。他手里麦当劳的纸袋变成两个,走过去拍高飞的肩膀:“喂,一起吃饭吧。”
时光没有学生证进不了校园,他们在路边找了个长凳坐着。两个人各自拿出汉堡一口咬去半个,又拿出可乐,扔了盖子,喝之前很有默契地碰了杯,就像小时候那样。
时光开门见山地问:“还拿我当朋友么。”
高飞使劲儿嚼着生菜,和着心里的酸甜苦辣一块儿嚼,直到全都嚼透了,他说:“既然你问了,我也不瞒你。我舅在你妈的工厂干活,已经两年了,累是累了点待遇还行。我也帮着家里挣点钱。”他喝了一口冰可乐,辣到心里,“一开始出去打工,遇到很多伤自尊的事,不过现在适应了。哎,你知道鲫鱼多少钱一斤吗?你知道报摊每天都几点开门吗?”
时光沉默以对。他确实不知道。
高飞笑笑:“我没钱了,再也不可能有事没事就陪你吃麦当劳,或者去这儿去那儿旅行。书上不总是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你在十楼而我在地下室,咱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做不回从前的兄弟。”
时光一针见血地骂:“你他妈就这点儿胸襟。”
本来心里的一点儿内疚,被时光骂的烟消云散了,高飞更加坚定他们做不成朋友。他叹口气说:“不是我没胸襟,时光,哥们儿,你应该理解,人啊,越长大越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