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望着镜中的自己,水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沾湿了胸前一大片衣服,她想拿纸巾擦一下,才发现没有把包带过来。
沈漫琳有些狼狈地看着花了的脸,索性用水彻底洗尽残妆。再抬眼,她眼尖,有个人影正好从眼前闪过。
“请问,你有纸巾么?”
许墨回头,是刚刚那个差点在他面前倒下去的女人,此刻正满脸湿漉漉地对着镜子跟他说话。
按照平时,许墨是不会去注意陌生人,尤其是陌生女人,更不会是正在哭到狼狈的陌生女人。
只不过这个女人一开始那头俏丽的短发便吸引了他的视线,然后就是明明伤心却是坚定的表情,在最狼狈的时刻非但没有躲,还笑着问他借纸巾。
许墨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手帕递过去,“没有纸巾,只有手帕,擦擦吧。”
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沈漫琳有些犹豫地接过一块素色条纹的手帕,淡淡的薄荷味沁入鼻尖,顿觉舒爽。
“谢谢。洗完还你。”
她匆匆擦完脸,便速速离开。
许墨嘴角微微扬起,自始至终她连头都没有抬一下,更没有询问他的名字,她怎么还?真是奇怪的女人。
当沈漫琳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安慕遥竟然长长地舒了口气,但在她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更深异样,是伪装得太好,还是根本就不在乎?
沈漫琳向他走去,在他的未婚妻换衣服还未出现的空档,拿起侍者盘中的酒,与他手上的酒杯轻轻一碰,仰头饮尽。
“安慕遥,祝你幸福。”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抬眸与她平视,“祝福话我也说了,酒也喝了,我想你邀请我来的目的也达到了,我该走了。”
干净利落地转身,沈漫琳一步步走出他的视线,徒留给他一个坚强的背影。
安慕遥握着酒杯的手渐渐泛白,右手在衣下紧紧攥紧。想去追,但又不能。
不远处,许墨晃着杯中酒,饶有兴趣地看向这里。刚还没看清楚的脸,现在倒是清晰了不少。刚刚被水沾湿的头发未作打理,凌乱的发丝贴着两鬓,看起来缺少生气,略微红肿的眼也泄露了某种情绪,只是依然倔强自信的表情倒让他有几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