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人缘好。打您被关进来,几家王爷连天请安都在帮您说情。看这架势不出几日皇上就会放您出来了。”颜筝说着搓了搓手取暖。
陆修一看她怕冷,索性将身上的袍子又扔了过去,吸了吸鼻子只道:“我这里挺好。”
颜筝不肯穿那袍子,只说自己回去就有炉火了,忍一时无碍,可陆修也不依,黑着脸直接动手替她裹上,口中仍要多嘴埋怨:“你们女人家弱不禁风的,就是麻烦。”
“你还不是女人生的麻烦,尽日闯祸。”颜筝将袍子紧了紧,低声嘟囔地句。
陆修瞪他一眼,就着酒道:“多事、麻烦、还嘴碎。女人三大恶,你一样没少。”
大老远追着他塞枣糕,多事;摸黑跟贼一样送袍子送吃食,麻烦;好言劝说少闯祸也成了嘴碎。苍天可鉴,还不都是为了他啊。颜筝一咬牙,将酒收了回来,包袱扎好,扭头冲他微微一笑,关切着:“王爷,听说殿里煞气重,这要大半年您听见什么人在自己耳边喊话,千万别应,保不齐是哪路冤魂要领您一齐走呢。”
陆修听得汗毛猛立,又瞧见她果真起身,忙一唤:“枣糕女!”
冷笑了笑,继而迈步。
“那什么颜,颜什么,睁眼,眼睁。”只两字的名儿,他死活纠结着。
步履加快。
“对!颜筝!”一拍大腿,“你站住!”
颜筝果然转身,蹲了他身前好笑地瞧他如今惨不兮兮的模样,可心里明白自己并不能久留,便从袖子取了紫檀小叶制的香包递过去:“紫檀的香气能辟邪,小人还向法师求了符。只记得万万莫打开。”
陆修手里托着那香包,见她煞有介事的模样,故作镇定地咳了咳。
颜筝此时也没什么可说得了,手里拎着空酒壶轻着步子退出去。而后越走越急,绕出后门却突然停住,背贴在门上,静静等佛堂里人的反应,她心道,以陆修天地不怕的性子必是要好奇地打开香包。
果然陆修睨着她走出去,将香包两面翻着看,未觉得有什么奇特便直接抻开,将那符纸打开,提着鞋蹭到窗边,揉着揉久未见光眼睛,将纸摊在月光下,一个字一个字读出——
“少瞪眼多磕头,南无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