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房地产和股票在家庭财富中占据相当大的比重,房地产市场繁荣和股票市场复苏产生的财富效应使居民家庭感觉更为富有,从而增加消费。虽然美国的个人可支配收入在1986~2009年有所增加,净财富却在1999~2002年减少,然后在2002~2006年增加。美国股票市场从2003年6月到2007年10月上涨超过50%。金融创新则让居民家庭可以对抵押贷款进行再融资,并把房地产市场上的财富收益资本化。家庭债务与消费一起快速增加,从2001年占家庭可支配收入的100%提高到2007年的132%,这32个百分点的增幅大部分是用于家庭消费。
房产价格的上涨主要通过住房权益贷款和抵押贷款再融资套现来促进消费繁荣。一项基于微观数据的研究估计了1989~2001年消费对于住房和金融财富的弹性,发现住房财富和消费之间存在关联的实证数据,而且住房财富带来的边际消费倾向比金融财富大得多。另一项研究利用了14个国家的面板数据,发现“在影响美国和其他发达国家的家庭消费方面,房产价格变化所起的作用比股票市场价格变化要显著和重要得多”。
住房资产的权益可以通过三个渠道获得:出售住房可以获得的现金,相当于住房的销售价格与销售时已偿付的所有贷款及买卖手续费的差额;住房权益贷款,等于发放款项减去其他权益提取形式产生的偿还额;再融资套现,等于再融资发放款项减去再融资产生的首期抵押权的偿还额。1991~2006年,美国仅通过这些流动性渠道所产生的现金估计就高达每年5900亿美元,其中约67%来自现有住房出售,20%来自住房权益贷款,13%来自再融资套现。
一项采用实证模型的研究分析了资产价格繁荣、消费和经常账户平衡之间的联系,发现资产价格变动可以解释相当大部分国际资本流动的横截面变化。在该回归模型中,房地产价格的升值作为自变量,累积的贸易顺差作为因变量,结果发现在18个经合组织国家加上中国的样本中,房产价格的变化大约能解释累积经常账户赤字变化的一半。研究者承认,这些回归还不能证明存在因果关系,但初步证据表明,从资产泡沫到经常账户赤字之间存在因果联系,这是基于如下发现,即消费繁荣很大程度上由房地产贷款推动。
还有一个重要因素影响了美国的巨额经常账户赤字:公共部门的负储蓄。2001年发动的阿富汗战争和2003年发动的伊拉克战争,以及布什政府在2001年和2003年采取的减税行动,加上因经济衰退造成的税收收入减少,致使美国政府的财政状况从2000年财政盈余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1%滑向2008年财政赤字占国内生产总值的4.5%(见图2 9)。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预算赤字的增加意味着公共部门储蓄和国民储蓄的减少,相应地会造成相当于占美国国内生产总值5.5%的经常账户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