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菲雨心中大惊，说话的男子声音有些耳熟，但他分明故意变了声线，且又背对着她，她竟一时想不起来在何处听到过。

随即是一名女子轻柔娇滴的声音，“二爷好耳力，早知道我来了！”

耳边脚步声未有停歇，渐渐朝着她走过来，正是林苍雪！莫菲雨赶忙捂住嘴巴。

“这时叫我来王府，为了何事？”不耐的声音之中透着凌厉与冷漠，“仅仅只是为了见我一面？”

“难不成没找到元灵，就不能见你了吗？”林苍雪娇嗔一句。

“你的要求何时我拒绝过了？”男人避重就轻地答道。

林苍雪顺势走了上去，双手紧紧抱住男人健挺的脊背，却被对方冷漠地一把甩开。

“你……苍雪岂敢对你提什么要求！”林苍雪略带哭腔，语带哀怨，“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何苍雪始终得不到你的心？难不成你的心中除了天下、除了元灵就容不下别的吗？”

“夜深人静，当心招了人来，若是心中委屈，大可不必如此，你随时都可以离开他，从没有人强求过你！”

冷漠的话语如针刺般令林苍雪许久无语。

“苍雪恭喜二爷离天下又近了一步！”林苍雪拂去脸颊泪水，勉强一笑，“只是二爷应该明白，苍雪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从未后悔过！”

莫菲雨心知林苍雪为那男人刚才的话伤得不轻，想必现在连心肺都已受损，她摇了摇头，不觉长叹一气，却是忘了此处并非她一人。

“谁？”四周异动引来男人一声厉喝，警觉地环视一遍，但见只有秋风拂过，他只得借着夜色的掩护，匆匆与林苍雪并肩走出篱园。

眼见男人与林苍雪渐行渐远，莫菲雨赶忙站起来，此地不可久留，若是他们折回来，怕是不好脱身，只是蹲得太久，腿麻得很。她揉了揉腿，暗叹这古人的听力都是极佳，连她轻微的一声叹息都被察觉。

她又小心地四处瞧了瞧，确定无人后才借着黯淡的月色循路回去。没走多远，只觉身后冷风骤起，脊背凉意更甚，她本能地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动。

慢慢看着缓步走到自己身前的男人，莫菲雨惊惧地睁大了双眼，向后退了几步。

男人一袭暗青色长袍，广袖随风飞扬，只是银色面具后那双黑眸早已变得不再安寂，取而代之的是阴鸷与迫人心骨的寒冷，而深深抵在脖颈上的那把冰冷嗜血的剑，几乎晃得她一阵眩晕。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莫菲雨冷然地笑着，无谓地与男人对视，“真是自作自受，没想到我也做了回东郭先生。”

男人不语，手上的剑一寸寸划过莫菲雨的脸颊，以冷傲的目光审视着眼前不住自嘲的女子，最后眸光停在她的左脸颊上，他轻摇了摇头，即便月色再暗，眼前的这个女人也毫无半点姿色可言，唯独那双灿若繁星的眼睛让人有些惊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