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楚云逸挂着笑的脸顿时僵住,虽然扫楼那事他确实怀疑过林苍雪,因这府上胆敢借他名义下令的确实只有她一人,只是碍于那时她刚失了孩子,他也懒于追究,何况她还发誓对他不离不弃,沉吟一番,楚云逸低声吩咐道:“此事以后无需再与他人说起。”
第二日天高气爽,适逢秦家召开流觞茶会,莫菲雨以出外寻找草药为名,急急离开了长乐宫。
熙熙攘攘的街市一片繁华,置身于市井之中,莫菲雨顿觉轻松许多,早前几日,她便吩咐钏儿偷偷准备了马车。
车马疾驰,她寻了间成衣坊,再出来后已是纶巾束发,窄袖紫衫,一副淡紫彩蝶面具遮住有胎记的半边侧脸,命车夫黄昏前来接她,便携着钏儿下了马车。
二人从容缓行,路人只见其人清隽文秀,身后的侍童也眉清目秀,不禁频频驻足回望,却不知是哪家少年翩跹公子。
似是富人家的小姐在抛绣球求娶,街市上围了不少人,瞥眼看去,彩楼之上的貌美小姐裙袂飞扬,容貌秀丽,观之十分赏心悦目,此时她仿佛正思量着不知要将手中绣球抛往何处。
莫菲雨见时辰尚早,便故意走慢了些,古时抛绣球虽早有耳闻,却是从未得见,不禁抬头望去。眼眸交织之时,楼上的小姐顿时眼波微颤,大胆地笑着抬手将绣球丢了过来,莫菲雨冷不防接在手里,虽是一愣,倒也礼貌地扬眉翩翩一笑,点头施礼道:“多谢小姐厚爱!只是雨某早已是有妻室的人,若是再纳了小姐做妾,自然折损了小姐清白,只愿小姐此生有如意郎君做伴,如此吾愿!”说罢将绣球重新抛出。
幽国虽为礼仪大国,也有女子不得入朝为官的古训,却也是民风淳朴,比较开放。故而此时,楼上女子倒也没有露出尴尬之色,嫣然浅笑,大方福礼道:“谢公子吉言!”
不欲在此久待,莫菲雨略施一礼,催促钏儿往秦家别院方向走去。
秦家乃幽国第一世家,亦是帝都巨贾,因祖上经营有道,所以百年来,其后人自甘隐于市井,既不出世亦不入世,后宫嫔妃更无一人是秦氏后人,秦少游便是秦家这辈的长子嫡孙,未来秦家唯一可继承权位的人。今日莫菲雨来此目的有二,其一为墨青绣,其二为秦少游。
来至别院,立马便有秦家小厮上前迎接,看到莫菲雨此番着装,立时面露诧色,躬身行礼道:“公子也是来参加茶会的?”
“雨某初到帝都,此番正是慕名而来。”莫菲雨回礼,笑容清隽。
随小厮一路走去,便来至后院。秦家别院依山而建,其壮伟之色可见一斑。
处处亭台楼阁,以山为主,以漓江石堆叠而成,巍巍雄浑,嵌空玲珑,盘旋曲折,又有漓江清水汇入此处,自有一番韵味。虽由人作,宛自天开;出于自然,又高于自然。时已入秋,却是不知秦家用了何种法子,即使身在庭院,也并未觉出彻骨寒意,如此巧夺天工之作确实难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