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微,这个玩笑开大了点吧?”
我循声望去,看到阮菁讽刺的笑意。电光石火间,我浆糊一样的脑子忽然飞快转动。这些天动过我电脑的只有她一个人。我在心里咬牙切齿地骂。可,投影仪还停在那里,我不敢抬头看任何一个人的表情,
全身血液都倒流进脑子的那一刻,什么理智啊,什么风度啊,什么危机处理都是扯淡。
悲愤、羞耻燃烧了我最后一点理智。
我发疯一般的冲上台,用尽全身的力气掀翻了投影仪。听到身后一声巨响,我跑掉了。
在门关上前我听见有人在喊我的名字,声音很像是陆亦琛,可是最后找到我的那个人,死死抱住我,安慰我没事了的那个人却是沈形若。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他和我说了什么完全听不清,我只是想我闯祸了,陆亦琛肯定气得恨不得杀了我,我好像还掀翻了机器。
我只后悔刚才怎么只掀了投影仪没连阮菁这个贱人一起掀了。
沈形若追出来看我,我稍稍平静下来,他拥着我肩膀走出去。他给我戴上头盔的那一刻,我恍惚看见马路对面的陆亦琛。可是当我戴上头盔再看,明明什么都没有。
016 我是华丽锦袍上的虱子,我是美味甜品里长出的蛆虫
刚回到寝室被我送过无数次礼的班主任很尽责地来提醒我,课可以不上,但假如试也不去考,我就等着被开除学籍吧。
走在人多的地方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垂下头,虽然明知道学校里也听说这件事的几率几乎为零,虽然我知道那件事也许根本就没人再记得,可是我记得。
那种感觉就像在巴黎时装周走秀的模特忽然露出一只打了补丁的破旧内衣,就像和初吻时被对方亲出一颗粘在牙齿上的青菜。
沈形若也和我说,要想红就要豁得出去。可是我没有芙蓉姐姐那样脂肪厚得跟猪大肠一样的脸皮,也没有古人一笑置之的豁达。我只敢发一条简短的短信给陆亦琛,说,抱歉,我决定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