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前面拐角处传来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伴随着粗犷有力的口号。

葛连翘的眼睛一下亮了，嚷着说“他们来了！”

只见几十个身穿迷彩短袖和深蓝色短裤的教官从拐角处跑来，每个人的右手都端着一个搪瓷脸盆，路边街灯高悬，光线有些昏黄，背景是男生宿舍楼明亮的灯光。

葛连翘一把抓住叶朝朝的手，“哪个是咱们教官呀？”

“我怎么知道……”叶朝朝突然不想洗澡了，转身要回宿舍，被葛连翘死死拉住。

“啊，在那！”葛连翘说着踮起脚，高声喊，“教官！”

“笨啊，那些人都是教官！”叶朝朝提醒。

“沈暮河教官！我们在这里呢！”葛连翘挥挥手。

队伍里，有个人探出头来，犹豫地向这边看着，很快又缩回头去，跟着班长喊起口号来。叶朝朝也看见他了，像个长颈鹿一样，在队伍的最外侧，除了沈暮河，还能是谁呢？夜晚的光有些不真实，他的半边脸隐入昏暗中，唯独双眸依然星光熠熠，好像在说，“是我，是我！”

葛连翘从小篮子里捏起一瓶沐浴露，靠近队伍，在沈暮河经过身边时将沐浴露投进了他的脸盆里。教官，叶朝朝让我代她跟你说声谢谢！”葛连翘双手蜷成小喇叭，然后转身冲着叶朝朝咯咯笑。

“喂！你神经病啊！”叶朝朝没想到葛连翘会来这招，伸手去捂她的嘴。

队伍里发出男生特有的起哄声，好几个教官伸手拍沈暮河的脑袋，班长急得大声喊，“注意纪律！”队伍这才安静下来，继续喊着口号向浴池跑去。

沈暮河没再回头，却竖起细长的手指做了个“V”，像大大的深刻的笑脸。

有晚风吹来，头发掀动，叶朝朝又推了葛连翘一下。

葛连翘笑嘻嘻地开始跟她讲道理，“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你就不欠他的了，对吧？不然剩下这些天的军训，朝夕跟他相处，你多难熬？”

叶朝朝觉得有道理，也就不再计较，问她，“你怎么会有男人的沐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