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嫌弃地擦擦脸上的口水:“我哪里好了?”
明知道他其实一直言语笨拙,根本说不出什么,却还是恼火无意之中被他占了便宜。
他双目放光,扳着手指头一条条数:“若没有小逸,太傅布置的课业我就无法完成;若没有小逸,这殿里空荡荡的,我晚上睡觉都会害怕;最重要的是,小逸香香软软的,抱着睡觉可舒服了。”
我恼羞成怒,在皇帝陛下的龙头之上狠狠敲了一记,怒冲冲地吼道:“陛下,臣非断袖!”
他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天真无邪的大眼睛,不耻下问:“小逸,断袖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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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很多年以前,晏平涨红着一张俊秀的小脸,也曾一脸悲愤,试图替自己辩白:“安逸,我不是断袖!”
那时候,我全然不顾他的意愿,胖胖的爪子牢牢攥着他细如麻秆的手腕,使尽了全身力气,要将这小子拉到我身边来,死也不肯松手。
彼时大陈先帝还活在世上,大陈宫在这烽烟四起、诸侯林立的世界之中还是个美好的所在。
前朝大梁皇帝很是荒淫无道,将祖先传下来的江山败得一干二净,十八路反王,六十四路烟尘,小黄的爷爷就是一路。大陈开国不足百年,小黄的爷爷打下了江山,传到小黄爹爹这一辈,还是没有改变诸侯烽烟割据的现状。
先皇还是太子之时,与我的爹爹、晏平的爹爹乃沙场上并肩而战的好兄弟。
我爹本来天生胆小,力气却出奇的大,立誓做个读书人,凭一张锦心绣口言官义德横扫天下,解救苍生。后来在乱世之中四处碰壁差点丧命,便转行做了屠夫。猪杀得久了,后来上了战场做起了杀人的勾当,投的正是小黄爹爹的军。
那时候娘已经过世,先皇也已经登基,手下肱骨两大臣,一个是晏平爹爹晏毓,一个是我的爹爹。
所以我极小的时候,其实同晏平还是有过一段愉快的童年回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