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她拿着我的秘密在半空挥舞的时候，我还是感觉到一阵熟悉的心寒，就像每每我面对沈念杨、面对那些不喜欢我的人时会有的感觉一样。

学校周边的活动范围很大，离得不远还有一所其他小学，小学门口有我们都熟悉的卖廉价零食的三轮车，廉价玩具为引子的抽奖。香精味道的胶质小珠子放进瓶子里也可以冒充香水，玻璃瓶里放根扫帚梢也可以当做薰衣草。

聪明人总是能用最简单的把戏从小孩子手里赚到大人的钱。

我和顾淼淼在摊子上买东西，远远看见班上一个男生骑着一辆破到不行的自行车过来。那个男生是班上最不受欢迎的人之一，一个人一开始便被人抵触，自然是因为外表的原因。他汗毛很重，人很黑，脸部轮廓奇怪，总像人类进化史的前面阶段，所以大家都叫他“猩猩”。偏偏他本身又不爱干净，举动又总是畏畏缩缩，见人还总想讨好，就比如他看见我和顾淼淼就开始傻笑。

“走，逗逗他。”顾淼淼拉着我走到他的车前，拦住他的去路，他就傻笑着停下，仿佛这种事已经司空见惯。

“下车！”顾淼淼抬起脚踢向他的车轮。

我心里有些挣扎，不知道这样做究竟对不对。从小学开始，顾淼淼已经显出跋扈的性格，虽然算文静的一派，但总能自信地和男生打骂，甚至以此为乐趣。她骨子里天生的优越感大概来源于她的家庭，富裕的条件，父母的宠爱，以及妹妹的榜样。

然而就在我愣神的空当，“猩猩”已经从车上下来，嬉笑着在我俩眼前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他似乎一点也不觉得尴尬，但也许只是似乎而已。

正在这时，几个男生看见了我们，其中个子最高的男生饶有兴致地问我和顾淼淼：“你们俩哪儿的？敢在这儿欺负人。”

顾淼淼面不改色，转头问“猩猩”：“谁欺负人了？”

“没没！”

“看吧，我们只是和同学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