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逝去,令我感到无助,我的能力究竟有多大?不知道。我只知道,面对这些病人,我必须全心全意地投入工作。哀叹和哭泣只能使我的心情更糟糕。可是,面对眼前一个又一个人无声无息地离去,我实在不能无动于衷。我只想哭,放声大哭。我怀疑自己是否是一个称职的医生。”
面对这个体重不足50公斤、体态羸弱的女医生,我几乎是追赶着,才能跟上她的脚步。眼前一个接一个危重病人,令她根本没有喘息的时间。
我跟着她来到一个独立病房,床上躺着一个只剩下骨头架子,刚刚过世的疑似艾滋病男人,她独自镇定地为他简单地打理了一下干柴般的身体,放入白色塑料袋里,然后叫来了另一位同事,把死者放在一副担架上,抬进了太平间。
屋里没有哭泣,也没有恐惧,一切显得如此平静。
这位年轻的女医生叫陈慧中,来自中国香港。
不会有人祭奠的墓
陈医生看上去像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稚嫩的模样,一张娃娃脸,瘦弱的身躯,白皙的肤色。
对于刚刚送走的这具尸体,她的淡定反而让我有些扛不住。
“那人的样子太瘆人了,你不怕?”我问。
“说来也巧,就在我来皮博尔工作的第一天,就遭遇他对我的不信任,态度特粗暴,把我都气哭了。没想到还是我为他送走最后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