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并不知道什么苏凤麒,什么国家观象台。”
“这就更好唬了。”
大家都笑了。丁洁琼插嘴道:“我在法国时,从报纸上看到过报道苏凤麒先生的文字,还配了照片,记得背景是一架天文望远镜。”
“写他些什么?”苏冠兰问。
“赞誉他是天文学泰斗,‘神奇的彗星’……”
“彗星,”苏冠兰打断琼姐的话,“就是中国人说的‘扫帚星’!”
“洁琼,你到过法国?”宋素波注意的是另一件事。
“不只是法国。我随父母在欧洲生活过十来年,到过一半以上的欧洲国家。”
“你爸爸是外交官?”
“不,他是音乐家。”
“你妈妈呢?”
“她是舞蹈家。”
“洁琼,”凌云竹教授忽然注意起来,凝视少女:“你父亲是不是丁宏先生?”
“是的,”丁洁琼点点头,声音很轻。
“难怪,”教授与夫人互视一眼,“果然是丁宏的女儿。”
“二位认识我的父母?”
“在欧洲的中国人,丈夫是音乐家而妻子是舞蹈家的,只有丁宏夫妇。”
奇怪,交谈的气氛却由此沉闷起来。只听得火车钢轮在铁轨上滚动时发出的隆隆声响。良久,教授又问:“你们一家什么时候回国的?”
“前年年初。”
教授恢复了沉默,望着窗外,若有所思。苏冠兰一直在倾听几位旅伴的对话,可总是听不明白。他想了想,换个了话题:“琼姐,你这次去南京做什么?”
“我刚考上金陵大学。”
凌云竹夫妇颇感意外似的:“金陵大学,哪个系?”
“艺术系。”
“学什么?”
“舞蹈。”
“母女相承。”宋素波颔首。
“难怪身材这么好。”凌云竹带着欣赏的目光。
“琼姐,”苏冠兰却蹙起眉头,“你如此聪明,为什么要学艺术,学舞蹈呢?”
丁洁琼面露惶惑,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凌云竹打量苏冠兰。
“文学,艺术,以及诸如此类的东西,”苏冠兰倒是干脆利落,“对国家的强盛和民族的复兴,有什么作用!”
“什么才对国家的强盛和民族的复兴有作用?”
“科学,技术,”苏冠兰想了想,“对了,还有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