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爱她,不喜欢她,找出许多理由来贬低她,来信中凡提到她的地方都流露出偏见和排斥,但我仅从你来信谈到的内容也能感觉到她绝非寻常女子,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鲜明,强烈。如果说“本能”,那么我要说,我凭着女性的本能准确无误地知道:她有着罕见的品格,是个非凡女性。她应当得到幸福,也一定能给她所爱(并且也爱她)的人带来幸福。我有时甚至寻思,如果爱情的本质属性中没有专一和排他,那么,我情愿与她共享。
“菡子姐姐,菡子姐姐!”苏珊娜蓦然一惊,搂住叶玉菡的腰肢大声叫道:“你怎么啦,你为什么哭呀?”
叶玉菡不回答,不抬头,由抽泣而吞声痛哭。
楼上有了动静。有人轻咳、走动和洗漱。接着,有了问话声,一种略显嘶哑的嗓音:“唔,谁在大厅里?”
“查伯伯,查伯伯。”苏珊娜朝楼梯口跑去。
“是珊珊呀,你总算来了,欢迎欢迎。”查路德牧师身着丝绸睡衣,趿着一双草编拖鞋,沿着铺红地毯的楼梯款款而下,远远就伸出双臂:“什么时候到的呀,孩子?”
叶玉菡一把抓起信纸信封连同照片一起塞进衣兜,急忙擦擦脸颊揉揉双眶,站起来。
“哟,菡子也来啦。”说话间,牧师已经牵着小姑娘的手来到客厅,拍了拍手:“欢迎,欢迎。菡子可是稀客呀,今天光临杏花村恐怕都是为了珊珊吧。”
“查伯伯,刚才菡子姐姐哭啦。”小姑娘说。
“珊珊,”叶玉菡瞪了小姑娘一眼,“不许胡说。”
牧师注意地看叶玉菡。
“我没有胡说,没有胡说。菡子姐姐刚才看了一个大姐姐写给我哥哥的信,就哭啦!”
“哦?”查路德认真打量叶玉菡。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的。”小姑娘喊道,“那个大姐姐很漂亮!”
“珊珊!”叶玉菡真的生气了。
小姑娘吓得一吐舌头,躲进牧师怀里。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菡子?”牧师盯着叶玉菡。
“没,没什么,”叶玉菡躲开查路德深沉而锐利的目光,捂住自己的额头:“我,我今天有点不舒服。”
校长仍然目不转睛地望着叶玉菡,伸手在她额上碰碰,显得很关切:“是的,你好像有点低烧,脸色也不好。菡子,你这么大的人了,是个女孩子,还是学医的,理应很细心,可怎么就老学不会照顾自己?你爸爸不在身边,你又不常到我这儿来,我们做大人的无法时时关照你,要靠你自己啊。”
叶玉菡埋头看着地面。
“还有,刚才珊珊说,有一封什么信,还有照片……”
苏珊娜抢着说;“是凯思修士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