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镭在蜕变过程中会释放氡。那么,铀和其他放射性元素是否会有类似现象?”
“肯定会有!”
“这类气体积累多了,会发生什么事情?”
“它们会吸收中子,使反应停止……”奥姆喊出声来,“对,就发生了‘窒息’!”
“懂了‘窒息’机理,也就有了消除‘窒息’的方法。所有这些,都在我那篇论文中。”丁洁琼往后靠去,口气和神态都不慌不忙:“不过,奥姆,除非亚伦?佩里本人出面,谁也不能看到这篇论文,更不能带走。”
“为什么?”
“请原谅,”丁洁琼的双腿笔直而修长。现在,她将左腿叠放在右腿上,轻声道:“你好像忘了战时保密规定,我可没忘。”
“最亲爱的琼,”奥姆几乎流泪了,“快换上衣服,咱们去!”
“我说了,我想单独待着。”琼举目看看座钟,“哟,都午夜了。我想做点宵夜,咱俩一起吃,但又想到你的那些随行人员……不然,请他们进来一起吃吧。”
“什么也不吃,咱们马上去找佩里将军。”
“这么晚了,飞芝加哥?”丁洁琼抬头瞅瞅。落地大窗外,夜色如墨。
“不,佩里将军就在外面……”
“哪个外面?”
“外面不是停着两辆劳斯莱斯吗,后面那辆!”
丁洁琼刚走出小楼,便被笼罩在一团迎面扑来的冷气中。她打了一个寒噤。奥姆霍斯紧跟上来,将自己的大衣往她身上一披,随手拢紧,挽着她穿过花园。还未打开虚掩着的铁栅门,已经看见两辆深蓝色劳斯莱斯仍然无声无息地停在原处,车身闪烁着黯淡光泽。他俩刚跨出铁栅门,后面那辆轿车副驾驶一侧的前门便被推开。一个身着军便服的中年人钻出来,朝女科学家挺直身子,右手往船形帽上碰碰,吐出一串粗硬的音节:
“亚伦?佩里。陆军准将。”
“久仰,将军。”丁洁琼伸出右手,“您难道一直待在车里?”
“是的,六个半小时了。”将军上身前倾,接过女科学家的右手吻了吻。在丁洁琼原来的想象中,这位指挥几十万人马的将军必定魁梧高大,风度儒雅。现在一看,大相径庭,原来是个五短身材、年近半百、皮肤深黯、粗犷结实的汉子,铁块般的鹰勾鼻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您一定很饿了。”丁洁琼歉然。
“主要是渴,”将军答道,“还有点冷。”
丁洁琼的口气中带点责备:“您应该跟奥姆霍斯博士一起进屋的。”
“还是叫‘奥姆’吧,我喜欢这个称谓。”佩里微笑道,“我本想跟奥姆一起进屋的,但是怕丁小姐不予接待。”
“怎么会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