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袖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对方,但见这人眼中,却是没由来的灼灼暖意,便知他或者说的正是自己,因为若非有她,萧茗恐怕早已没命下山。不觉无奈蹙眉,“输赢有何重要,我的小命就把握在你的手上,前路更是未卜,还想怎样。”
云连邀叹了口气,“你若不是……那前朝公主,该有多好。”
苏袖心底也是微微一痛,他所谓她明了。若她只是个小小婢女,当年还是水运寒的云连邀亦是表达过爱意,至少不会反目成如今这般。
她忽然鼻息一窒,呆呆地转向云连邀。难道说……他真个喜爱自己?可恶!可恨!简直是可笑!她为自己的想法感觉到荒谬,却哪里想到对方的声音忽然一变,就是那个伫立桃花下的白衣男子,笑意温然的轻唤了声,“袖儿……”
苏袖揪紧了自己的心口薄衫,根本不敢看他,口里冷冷地回道:“我的运寒大哥……已经死了。你不要再用他来动我心神,没有用了。”
“江湖险恶,你何必掺和进来,将玄天八卦交出,我自然会好生保护你。”他不依不饶,依旧是水运寒的款款深情。
苏袖嗤笑了声,“保护?在我腹中下了蛊毒,便是你所谓的保护?”
目光直直射在云连邀的眸中,他明白,他二人再无旧情可言。以微不可闻的叹息结束了水运寒短暂的出现,云连邀还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晓得我们要去哪里?”
苏袖看了眼前路,亦是茫然不知的表情,“难道不是景安?你应该是要拿我去见凤以林的。”
她直呼凤以林的名字,然则云连邀眸中并未显出不快的神色,他掀开车帘,帘外绿树青山依旧,却只少了游山玩水的心情,否则与佳人乘与马车之上亦是一件美事,而云连邀心里其实亦是矛盾重重,这也是为何此番送苏袖入宫,也只是他一人而为之,没有带上其他人。
“不是景安。”云连邀只是回了这四个字,为了谨慎,他却是连准备去往哪里的解释都欠奉,以至于苏袖心中狐疑连连,不是景安会是哪里?但她自然也没有追问的兴趣,此番离开萧茗原本就郁结难消,眼下前路渺茫更是不知如何是好,索性摆出一副不太合作的态度,对任何事情都兴趣缺乏,令云连邀一时也觉心头难受。
若非他亲手扼杀了这女子对自己的信任,她一定不会是如今的这般表现。
断情。正是要对她残忍,对自己残忍,才能完成大事儿。
就这么大约行了一路,到了差不多酉时,云连邀才问了句:“饿了吗?”
苏袖好意思说自己不饿吗?却又不想答理他,所以还是默不做声。
“柴子进,到哪里了?”云连邀问驾车之人,或者也是心腹,至少武功不会太弱,否则云连邀如何能放心让他随行。
马车停下,那柴子进在外面说了句:“今县到了。”
云连邀低头想了想,“投栈吧。苏姑娘身体不太舒服,早些休息。”
柴子进应了句,又扬起马鞭,马车继续朝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