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连邀豁然背转过身,以自己的身躯挡住了苏袖娇小的身子。
这一刻,就连柴子进也不知道岸边二人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可是苏袖却浑身颤抖,因为他居然揭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那张绝世颜貌,紧紧贴在自己的唇上。
只有她自己晓得,他又在唐突自己,却又在替自己解毒。用着等方法,拿去此毒,是她所无法预料到的,更是无法阻止。
一只绿莹莹的小虫儿经由云连邀近似强夺的一个吻,缓缓悬在二人间仅留的那分寸之地,而后他只微微一晃瓷瓶,瓶中有嗡嗡声过,小虫便自己飞了进去。
他凑到苏袖耳旁轻声道:“你赢了,从此后,是死是活,再不由我说了算。”
苏袖垂下臻首,居然没有因为方才他的这番行径而责骂,实则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何,只是知道若他方才那般做,正是要将多情还回无情,剪断这藕断丝连的连接,才可找回那个清明睿智的云连邀。
柴子进的大船已经停在了岸边。
苏袖浮唇望向跟在身后的云连邀,再转头看着朗朗晴空,心中浮现出萧茗与绯夕烟携手而归的逍遥峰,不觉怆然,感情此事,与自己有何关联。自己爱的,可能始终无法爱自己;爱自己的,却又不得不选择斩断情缘。
大船抛锚起航,云连邀再度回到了她的身畔,幸好柴子进对苏袖的乖巧十分放心,没有将她关押起来,还可以站在甲板上看两岸风景。
“凤临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苏袖忽然问。
云连邀斟酌片刻才说:“凤临临近景安,又有有凤来仪的美誉,更是凤帝出生之地,所以后来被封为伴都,甚有相伴天子之侧的母仪天下的皇后尊感。”
柴子进在后补了一句,“实际上,这次为过冬季,凤帝的确带着自己最喜爱的容妃在侧,于凤临寄安宫恭候苏袖姑娘大驾。”
云连邀一听此言,顿时紧蹙双眉,心中直说,这下糟了。
柴子进再不多说,指着大船正前方的码头说道:“苏阳快到了,我老柴总算可以回去休息休息了。”
苏袖见机立刻说道:“柴将军不知可否听我一言?”
“姑娘请说。”
苏袖戳了戳云连邀,又指着自己一身狼狈陈旧的衣裳,“你要我这等模样一路随行去凤临见皇上吗?”
借着可以沐浴更衣的机会,终于可以在苏阳多逗留一会儿。
其实苏袖此刻再也不想别人来救自己,但她还是想看看老天会是否眷顾自己,在这最后一次停留的时机,见到白锦等人。只是云连邀也甚是聪明,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淡淡提醒彼此戴上面具,又让苏袖陷入很是苦闷的状态。
众人在苏阳码头下了船,苏袖故意坠后几步,朝着他们现在所在的官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