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做过什么……”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慌色,眼珠滴溜溜地转。
“既然如此,你退下吧。”我寒声道。
“容姐姐息怒……”她惊惶道。
“孙瑜,你是否应该敬称一声‘皇后’?在吾面前,你应该自称什么?”我拍案,色厉内荏。
孙瑜惊诧地看我,想来没料到我会突然翻脸无情,也没料到我会问起当年之事。
片刻后,她深深吸气,道:“三年前,在泰山南城郊野,民女故意欺瞒堂哥,将皇后丢在郊野。是民女的错,民女任意妄为,恳请皇后恕罪。”
三年多前那件事,我铭记于心,此生此世都不会忘。
那时,我十六岁,孙皓和孙瑜来泰山南城游玩,相约去郊野游览。没想到,她竟然暗中使计,骗表哥先回城,将我一人丢在郊野。我认不得回城的路,又逢下雨,走到天黑也还没回城,只能在野外的茅草屋歇一晚。
更没想到,就在那间茅草屋,我被一个身长九尺、长着一双白眉的亡命之徒毁了清白。
这笔账,我记在那魁梧男子的身上,更记在孙瑜的头上。
我厉声喝问:“今年五月,吾回到洛阳,你还做过什么?”
闻言,她的身子颤了一下,低声回道:“民女……那日民女邀皇后去金谷园游玩,后来没去成,是民女故意为之。”
“这么说,那个欺负我的公子是你安排的?”
“民女让下人向高公子通风报信,说街口有一个绝色美人,那高公子是洛阳城臭名昭著的好色之徒,见了皇后自然不会放过皇后。”
“还有呢?”心一分分地冷凉。
“祖母寿宴那日,皇后落水,也是民女暗中搞鬼。”孙瑜的声音越来越低,螓首也越垂越低。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吾?”怒火焚心,我怒声质问,“吾哪里得罪你了?”
“民女任性妄为……皇后恕罪……皇后恕罪……”她伏地叩首,吓得瑟瑟发抖。
“说!”
孙瑜颤声道:“民女只是……堂哥一向疼惜民女、呵护民女,后来,堂哥只喜欢皇后,不再喜欢民女,民女不甘心……民女是孙家女儿,祖父、祖母疼惜民女、喜欢民女,但后来,祖父、祖母和堂哥都喜欢皇后,民女妒忌皇后,就设法捉弄皇后,以解心中怨气。”
太荒唐。
她多次捉弄我,让我受尽凌辱,只因为外祖父、外祖母和表哥喜欢我,只因为她妒忌我。
蛇蝎心肠。
她不敢再求我成全她,小心翼翼地觑着我。
我不想再看见她,吼道:“滚!”
孙瑜连爬带滚地离开昭阳殿。
碧浅安慰道:“皇后息怒,如今真相大白,以后她再也不敢捉弄皇后了。”
这口怒气,怎能轻易咽下?她加诸我身上的伤害,我怎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她想嫁给司马颖,我偏偏让她嫁不成!
与司马颖初次相见,是在外祖母六十寿宴。
五月末,寿宴摆在金谷园,这举世皆知的天宫琼宇金谷园是石崇的私人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