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筝喘口气,苦笑,“如今你什么都知道了,打算怎么处置我?”
裴子墨哑然,面对于筝凄楚的笑容,他竟然怎么都开不了口。于筝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他的,他本不用负任何责任。但泛滥的同情心以及优柔寡断的性格,令他无法在此刻说出分手两个字。
沈皓在一旁瞧着干着急。裴子墨的性子有点软弱,又不懂得拒绝人,他深爱丁辰,但又不愿于筝难过。他并不晓得就是他这样拖拉放任,才导致现在的局面,实际上,他已经深深伤害了两个人。
沈皓狠拽了裴子墨一把,“你要记住,你只可以对一个女人尽心尽力。”
裴子墨如醍醐灌顶,坚定地点了点头。
周舫一看情形不对就想溜之大吉,沈皓一把揪住他,呵斥道:“你想到哪里去?”
“这不是没我什么事了吗?我就想先走。”周舫油腔滑调地说。
沈皓冷哼,在这件事情没有解决之前,他哪儿都别想去。
于筝极轻地叹口气,“让他走吧。”
裴子墨不解道:“他刚才可是要敲诈你,你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算了,他也没得逞。”于筝眸色黯淡,唇角浮上一抹苦笑。阴谋败露,她几乎万念俱灰,“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裴子墨幽然一声叹息,她可以饶恕周舫,可偏偏不肯放过他。他挥一挥手,“让他走。”
周舫大喜,脚底抹油,一眨眼的工夫就跑得没了影儿。
沈皓使劲一跺脚,有的时候他真的很难理解裴子墨的做法。他明明深爱丁辰,却又放不下于筝。在于筝犯下如此大错的同时,他仍旧不肯说一句重话。他的耶稣情结真是很要命。
于筝同裴子墨面对面而站,谁都没有再说话。
也不知站了多久,于筝忽道:“是我骗了你,孩子不是你的。那一晚你被我下了安眠药,我们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处心积虑地骗你,就是想留住你。”
裴子墨倏然抬首,唇角轻颤,他指着于筝,“你……”眸光冷冽,之前对她尚存的一丝怜惜和愧疚,已消失殆尽。
“可我勉强留住了你的人,却再留不住你的心。”于筝神色凄楚,“你的心里只有丁辰,已经容不下我。”
裴子墨眉眼染上一层冰霜,于筝的所作所为造成了他和丁辰之间难以弥补的裂缝,当然也怪他自己犹疑不决,才让这段感情成为无望的守候。
于筝略略一笑,笑意中带了些凄冷,她无意间抬头,笑容僵硬在嘴边。
施柏涛、叶紫还有向晖就站在正前方,脸上写满不可置信。施柏涛的眼神复杂难言,有吃惊,还有失望。
于筝蓦地捂住脸,她虽然不爱施柏涛,也不愿自己在他心中形象尽毁。她更无法忍受这话被叶紫以及向晖听到,前者让她愧对丁辰,后者令她无法再在公司立足。
她无地自容地冲进车,紧踩油门,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施柏涛呆立半晌,道:“我去追她。”他飞速驾车追于筝而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这突发状况令所有人言语不能。
叶紫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什么。
向晖也不晓得该如何安慰裴子墨,只是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