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一切有情,都无挂碍》纳兰性德(19)

一切有情,都无挂碍 作者:马文戈


梁溪是无锡以西的一道河水,原本河道狭窄,梁朝时得到疏浚,故称梁溪。梁溪既在无锡以西,有时也被用作无锡的代称。而无锡,正是容若的至交好友顾贞观的家乡--顾贞观当初就是从这里出发,带着明媚多才的沈宛,北上千里万里,与容若相会。此刻,容若到了无锡,故人故乡即我乡,这会是是一种什么样的深情呢!

江南好,佳丽数维扬。

自是琼花偏得月,那应金粉不兼香。

谁与话清凉。

江南风景处处美,美中之美数扬州。而扬州名闻天下的风景,一是琼花,二是月色。扬州月色之美得益于徐凝诗中名句的流传:"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月色天下共三分,扬州得其二,后人诗词增益,愈见其美,愈见其名。"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更传为千古绝唱。

在扬州这般琼花得月、金粉兼香的佳丽之地,又有谁和我一同欣赏、一同分享、一同快乐呢?如果快乐仅仅属于自己,那只是不完满的快乐;只有可以和心爱的人分享的快乐才是真正的快乐。

江南好,何处异京华。

香散翠帘多在水,绿残红叶胜于花。

无事避风沙。

这是一种"忘记他乡是故乡"式的喜悦,是一番"游人只合江南老"式的流连。这里,重帷帘幕荡漾水中的倒影,清清婉婉,了无北国的风沙。斯人独立,一抒才子之心;爱侣心头,怎搵英雄之泪。全篇清新婉转,悠扬喜悦。因为这是江南,因为这是多少知交好友的家乡,更因为这是沈宛的生长之地。

“江南好,何处异京华”。容若以《梦江南》的词牌来抒写这惟一的一次江南行旅,在爱侣的故乡做着组诗一般的梦

当初,江南逆旅,容若写信给京城的顾贞观,信末说道:

夫苏轼忘归思买田于阳羡,舜钦沦放得筑室于沧浪。人各有情,不能相强,使得为清时之贺监放浪江湖;何必学汉室之东方浮沉金马乎?傥异日者,脱屣宦途,拂衣委巷,渔庄蟹舍,足我生涯。药臼荼铛,销兹岁月,皋桥作客,石屋称农。恒抱影于林泉,遂忘情于轩冕,是吾愿也。然而不敢必也。悠悠此心,惟子知之。故为子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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