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通布图,我们将开始一段全新的水路。从通布图到加奥这一段,沿岸居民以桑海人[1]为主,所以我们请了桑海人穆斯塔法做船老大。他可是当地有名的万事通,有他在,和当地人的沟通能顺畅很多,而且他对我们即将要走的那段水路熟到可以闭着眼睛走,把船交给他我们放心。
清凉的河水并没有带来多少凉意,迎面吹来的不是风而是热浪,感觉就像置身在一个巨大的火炉中。赛库见怪不怪地说当天的气温有45℃。我和费宣听后不禁咂舌:乖乖,昆明最热的那几天也不过30℃上下,这里随随便便就上40℃,非洲果然厉害。沿岸那些稀疏的植物也在时刻提醒着我们:这里是火炉。然而就在这么一个干旱缺水、风沙不断的地方,这些植物坚强地生长着,就像当地的人们一样,环境再恶劣,生活也依然在继续,好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们、阻碍他们。
一向温柔的河水在快到加奥时变得十分湍急,两岸密布着错落的黑色礁石,这是我们出发以来最为险峻的一段河道。相比这些看得见的礁石,那些隐藏在水底的礁石才是对我们最大的威胁!坐在船上,不时听见船底碰撞礁石发出“嘭”“嘭”的响声,手心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心里不断地安慰自己:这条皮纳斯很结实的,应该不会就这样散架吧!
有几次船卡在礁石里动不了,船夫们就跳下去把船抬出来,我和费宣也像往常一样要去帮忙,但是这一次船老大说什么也不让我们下水。“水里经常会有锋利的礁石,如果不小心就会割伤到自己,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要在这里弄伤了自己。”话说得简单、质朴,却令人那么感动!
事实证明船老大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他刚说完没过一会,胡赛迪就被礁石划伤了脚,我们赶快把他拉上船,用云南白药急救包给他处理伤口。这一路走来,云南白药急救包发挥过好几次重要作用,费宣也俨然成为这条船上的专职医生了。
整个下午我们走走停停,不断避让河中的礁石,速度慢得像蜗牛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距离加奥却还有20公里,看来当晚只能在河边靠岸扎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