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这种局面有没有什么问题呢?
在临终前,我不会觉得单凭企业家的头脑就可以豁然开朗,就可以参透人生哲理,就可以洞悉整个世界。我能吗?不能。倘若我那样想的话,未免过于狂妄自大了。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反省或是思辨的人。尽管我相信企业主管的头脑在很多重要方面都是有用的(在我临终前,我依然感到活力充沛、不知疲倦,就是很好的佐证),但是在死亡这件事上,要想成为命运的主管,听上去就有些滑稽可笑。
人的死亡深邃隐秘,感觉它与我目前所过的生活截然不同,虽然我会保留很多企业家的习惯,同时也要摆脱很多类似的习惯。事实上,尽管我没能总是抽出时间来反思,可是我明白真正的问题在于如何平衡两极:一极是过去的我,而另一极则是每天要塑造的全新自我。这正是我所遇到的最大挑战,而非死亡本身。一方面要把自己当成一个领导和经理人,而另一方面却要让自己把这些通通抛到脑后,我应该保留怎样的自我?我又应该舍弃怎样的自我?什么能帮我?什么又会让我失败?诊断前后我的性格是否产生了断层,而我身上是否同时具有这两种分裂的性格?这好吗?抑或是难以避免的?最后在交锋中获胜的会是我想要的那个自我吗?
从我起伏跌宕的生命之中,别人又能学会些什么,又能获得些什么?
我把自己的故事付诸笔端,因为那些不曾得到过这种“礼物”的朋友可以找到日后的灵感(我希望是很久的未来),或是现在能给你提供帮助(希望能够让你也深入地思考生命)。倘若我的故事能够让你们尽早考虑自己的余生,考虑临终前的种种问题,倘若我的方式和观点能够让你们从死亡之中得到更多满足,从当下的生活里体会到更多的幸福,那么我将感到万分欣慰。
大约14年前,当我女儿吉娜出生的时候,护士将她放入科琳的怀抱。我坐到她们母女身旁,当时所发生的一幕让我感到震惊:刚出生的女儿美得让人窒息,只是她大费周折才来到这个世界,感到有些疲倦。我刚想要去抚摸她,可她却先伸出手来,这让我大吃一惊。她抓住我的手指,久久未曾松开。
我感到惊讶不已,这种心情也写到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