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秀珍一听急了，说，“农技员伤得怎样？该出多少医药费我们一分不少全部负责。龙龙这个捣蛋鬼，等他回来我非要他脱层皮不可。”

林学义说：“医药费就不要你们出了，国家干部就是国家干部，觉悟高得很，人家农技员说他有公费医疗不要你们出钱了，但提出要你们好好教育教育孩子，免得他今后学坏了。”

秀珍连连点头说：“我会教育龙龙的，请你转告那位农技员。”

林学义站起来说：“这件事对我们村里的影响太坏了，我们还得给上面写检讨呢。”他边走边说：“你家龙龙是个聪明的孩子，教得好的话长大了可能成条龙，教得不好长大了也可能变条虫。”

秀珍一直把村长送到院门口。

躲在暗处的龙龙在心里说：“你个狗屁村长跑到我家里来告阴状，还骂我是条虫，看我怎样收拾你！”

林学义的家在河边的山坡上，独门独户，砖砌的围墙少说也有一丈高。

吃罢晚饭，林学义的老伴、女儿、儿媳、孙子正坐在樟树下纳凉聊天。

林学义提着两桶水走进用晒席围成的凉棚里,他将脱下的衣服晾在晒席上，光着身子在擦澡。

围墙外，龙龙、圆圆、琪琪几个小孩贴着墙在偷听。

龙龙将一根用青草编成的草蛇含在口里，踩着圆圆的背爬上围墙。他见林学义正低头洗澡，便将草蛇丢在他的头上，赶紧溜下墙来。

林学义大喊一声：“啊呀，有蛇！”吓得赤身裸体地从凉棚里跑了出来。

林学义的儿媳、女儿慌得赶忙躲进屋里去了。

林学义的老伴站起来指着他骂道：“你个老不死的，还知不知道羞耻，当着媳妇和女儿的面一丝不挂就跑了出来。”

林学义伸手从晒席上取下一件衣服围在身上说：“有……有蛇，你晓得吗？我要是跑得不快，只怕早给蛇咬死了。”

他老伴又好气又好笑地说：“我说你呀，是白活了五十岁，常言道‘七蜂八蛇’，现在还是六月间，哪来的蛇嘛！”

林学义指着凉棚说：“不信你进去看看。”

他老伴进去不久提着一条“草蛇”出来说：“这是哪个缺德鬼干的好事？”

林学义想也不想就说：“除了龙龙还能是谁，等会我去他家里，看我打不打烂他的屁股！”

转眼间到了冬天，地上白雪皑皑，树上银装素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