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录音足足又被仔细重放了四遍。当最后一声金属的叹息声响起,重放结束了的时候,桥场警官一直愣愣地看着手表,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过了一会儿,他抬起了头,对香奈子说道:
“我反复听了几遍绑匪的电话,总觉得有些地方令人费解,有几个问题想向你问一下。”
说完,他又显出似乎还有几分犹豫的样子,反而闭上嘴不说话了。这实在让人感觉有点儿奇怪。刚才一进门时桥场警官便自我介绍道:“我这个人喜欢干脆,连走路都挑最短的路径,从不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也许让人觉得我是个急脾气,但希望能得到你们的配合,争分夺秒,争取迅速解决这起案件。”可是看他这会儿的表情,岂不白白在浪费时间?
不过,他投向香奈子的目光可丝毫也没有犹豫,甚至可以说是锋芒尽露。
也许香奈子已经预感到他想问些什么,于是便主动问道:
“说吧,你到底想问什么?”
她的声音非常冷静。桥场听了点了点头,说:
“我想再问一句,你能肯定对方绝不是圭太君的父亲吧?”
“是的,绝不是……不是山路的声音……你已经知道我和山路离过婚的事了吧?”
“刚才听说了。可是,当初你和他是怎么结的婚我还不清楚。”
香奈子朝警部看了一眼,说道:“我当初在山路的牙科医院当过护士,这才和他结的婚。”
说着,她不由得垂下了眼睛。
也许她也觉得避开对方的视线不合适,但实在不敢正视警视那锐利的眼神。
“可是,等到他露出了真面目我才知道他的真实意图。他只不过想找个不花钱的帮手来替他干活,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这是我和他商讨离婚问题时,婆婆亲口对我说的……”
香奈子说到这里,不禁难过得说不下去。但她心里很明白,警部想问的绝不是这些。
“我想,警部想知道的不是我们怎么结婚的,一定是想问有关孩子出生的事情吧?你是问圭太的亲生父亲是山路还是另有他人,对吧?”
被她一说,桥场警部不禁一愣,但很快就点了点头,回答道:
“我不过只是探讨某种可能性。既然刚才绑匪在电话里自称圭太君的父亲,那么我们也只好从这个方向进行些探索……”
看来这种出言谨慎的解释并不符合警部一贯的性格。
“绝不可能有这种事,我有比DNA更准确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