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天快黑时他说,“我他妈的实在够贱。有个老婆——全世界最好的女人——要我回到她身边,诸如此类的。可我却赖在这里,成天喝得烂醉还吸鸦片。我原本会有大作为的。建……建……筑师哟,你知道——做得还很好呢。可我掉进了泥坑,跟这些人混一起,好像脱不开身了。不过我是有打算的——可不是随口说说而已。回到我老婆身边,她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鸦片什么的统统要戒掉。你瞧瞧我,我看起来像鸦片鬼吗?当然不像!我在自我治疗,就是这么回事。我要你瞧瞧,我这就吸点鸦片,让你瞧瞧,吸不吸鸦片我自己可以做……做主。”
他迷迷糊糊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走进隔壁房间,又蹒跚地走回来,捧着一个银盘,上面是一套抽鸦片的精致设备——全是白银跟乌木材质的。他把东西撂到桌上,攥了支鸦片烟管朝我晃了晃。
“我请你抽一管,帕克。”
我告诉他我还是喝我的苏格兰威士忌好了。
“不然吸点儿可卡因吧。”他邀请道。
我回绝了可卡因,所以他就自顾自舒舒服服地瘫在桌旁的地板上,卷上烟烧起鸦片来。我们的同乐会继续下去——他吸他的毒,我灌我的酒——两人还是互相夸赞对方,为的是要对方漏个口风给自己。
半夜小天使进来时,我正灌下一大口好酒。
“看来你们两个过得不错。”她笑起来,俯身吻吻英国人乱蓬蓬的头发。
她坐在桌上,伸手拿起威士忌。
“一切都好得很。”我向她保证道——虽然我的口齿可能没那么清楚。
“矮个子,你一直醉醺醺的就好了,显得可爱多啦。”
我不知道我回应了那句话没有。我只知道,自己不久以后躺在地板上的英国人身边睡着了。
后面的两天跟第一天基本一样。阿什克拉夫特和我每天二十四小时腻在一起,那女孩一般也在。我们不是喝酒就是因为喝太多而睡着了。那三天我们大部分时间里都待在这座土坯房或者金色马蹄铁,不过我们还是抽空逛了镇上的大部分酒吧。周围发生的事有些我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不过我想每件事我应该都还至少知道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