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座的车挤了五个人。车子在一条满是灰尘的路上走了十五六英里后,在边境的移民局重重地停下,我在赛马场入口下了车。马群已经跑了一阵了,不过旋转门还在不停地往里面大量放人。我从门口转过身来,向停在蒙地卡罗——当地最大的木质结构的赌场——前面的一排小公共汽车走去,上了其中的一辆,一路坐到“老城”。
“老城”好像被遗弃了,几乎所有人都跑去看赛马了。我走进金色马蹄铁时,戈尔曼的雀斑脸出现在一杯龙舌兰上方。我希望他体质很好,如果他打算靠着蒸馏过的仙人掌汁①办案的话,他可得有个好体质。
①龙舌兰酒是用一种和仙人掌近似的植物龙舌兰草榨汁发酵后酿制而成的。
金色马蹄铁里的人给我的欢迎不亚于游子返乡,就连那个卷发贴在头上的酒保也朝我咧嘴笑了。
“小天使呢?”我问。
“帮爱德华看着你嫂子?”一个大块头的瑞典女孩向我抛了个媚眼,“我看看能不能帮你找到她。”
就在这时,小天使从后门进来,整个人趴到我身上,搂着我,用她的脸蹭我的脸,天知道还有什么。“又来喝酒了?”
“不是,”我说,领着她向后面的雅座走去,“这回有正事儿。爱德华呢?”
“去北边了。他老婆死了,他收尸去了。”
“你很难过?”
“你说呢?老爹现在有糖了①。”
①欧美俗语中把花钱养年轻情人的老年男人叫做“蜜糖老爹”。
我从眼角看着她——这一瞥可谓意味深长。
“你以为爱德华会把钱带回来给你?”
她凌厉地看了我一眼。
“你什么意思?”她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