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是快餐食品,家里有你和没你真是不太一样了。你兴高采烈地向弥洛和我讲当天上课的情形,说老师很有趣等,具体内容我并不在意,我一直关注你吃上一口饭嚼几下咽下去,还有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和快乐的眼神的模样,我想你的样子会刻在我脑海里一辈子的。
正在你讲得高兴的时候,弥洛问:“你是从哪条路回来的?是我平时上班的那条路吗?”
你静下来,说:“不是,是另外那条。”
弥洛气愤得把快餐盒扔在餐桌上,说:“怪不得我等不到你!”
“你不是一直在家吗?”
“我去平时上班的路上等了半个钟头,人都快僵了才回来!”
大家都不再说话,你埋下头吃快餐,过了好一会儿,我的手暖和了许多,我笨拙地打开快餐盒,笨拙地吃起来。
我看见你的眼泪掉进快餐盒里了。
晚上我不能入睡,月光打在画布上,画上的你隐约对我微笑,而你们的卧室里传出了弥洛满足的呻吟声,之后是开房门进洗手间冲洗的声音,那轻快的拖鞋声是你的,之后拖鞋声又在你卧室门后消失了。这一切引起我一整夜的遐想。本以为走进了你的家,就走进了你的世界,却不知你的大世界里还有小世界,而那小世界是易守难攻的。
早晨天刚蒙蒙亮你就出门了,我从窗帘缝里看到弥洛帮你打着了车,他从车上下来,你们互吻了一下,之后你上车向他挥手说再见。在车转弯的时候,你看了我的窗口三秒钟,之后车子加了油门开走了。我的心一阵刺痛,我想你一定是没有看到我,失望了。早知道,真该把窗帘打开。
一整天我都在画你,我想这是我能送给你的唯一的东西了。我赶在天黑前给画上了最后一遍色彩,让你的绿毛衣鲜绿鲜绿,让你的红围脖鲜红鲜红。之后我又沿着平时走的路去接你。在路上遇到了弥洛,他也在等你。我和他各守马路一边,望着你来的方向也望着对方。后来,他也许冷得坚持不住了,对我说:“给我一根烟。”我走到路对面,递给他一根烟。
他把烟叼在嘴里,对着我嘴里的烟把烟点着了,他说:“也许她会从那条路回家。”
我说:“那你怎么不去那边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