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考虑定期刊登专稿，介绍在爱尔兰如何与男人约会？”艾什林紧张地开口说道，“比方说这个月某姑娘去婚姻介绍所，下个月有人约她去冲浪，再下个月约她骑马……？”

“这个主意不错。”杰克勉强地说。

艾什林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吃不准她这样到底能撑多久——她并不擅长出谋划策。开辟这个专栏本来是由乔伊提议的——仅仅因为她想尝试一下而已。“我可总是想跟男人约会，”她曾经这样说，“我跟男人约会时不妨顺带捞点钱。”

“你们是否还有其他什么看法？”杰克突然发问。

“‘名人来信’怎么样？”丽莎提议道，“找到一些爱尔兰名流，比如……”她情急之中一时语塞，因为她不知道任何一个爱尔兰名人。“像……像……”

“博诺①，”艾什林好心提醒道，“或者是可尔家族②的哪个姑娘。”

“正是，”丽莎说，“一千字，可以写乘坐飞机头等舱旅行，跟凯特·莫斯③和安娜·弗瑞尔①一起出席晚会。”

“很好。”杰克面露喜色，但是丽莎重又感到不寒而栗，想到今后的工作将是何等繁重，她心里仿佛再度遭到重创。在一个陌生的国家。

“登载无名之辈的来信如何？”特丽克丝用嘶哑的嗓音问道，“类似情形诸位并不陌生——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姑娘，昨晚我感到很无聊，我对我的男朋友不忠，我讨厌我的工作，我希望有更多的钱。我从布兹商店偷了一瓶指甲油……”

与会者全都频频颌首，听她说到偷指甲油这一细节，颌首的动作渐渐趋缓以致完全停止。这种事谁都干过，只是不愿承认而已。

特丽克丝很快注意到这种异常，旋又恢复了镇定。“……我妈妈恨我的男朋友——他俩互相仇恨——我把自个儿的头发漂染成浅色，烧伤了头皮，如此等等。”

“这点子不错，”杰克说，“梅塞德斯，你有什么想法？”

梅塞德斯一直心不在焉地信手涂鸦，她那双乌黑的眼睛显得深邃而蒙眬。“我打算尽量多推出一些爱尔兰时装设计师，出席时装学院授予学位的仪式——”

“这样做是不是目光太短浅了？”丽莎刻薄地打断她的话，“应该集中推介那些值得我们慎重对待的国际设计大师。”

她怎么可能穿梅塞德斯的朋友们挂在寝室里显摆的那些做工粗糙的蹩脚货！像《佳人》这样品味不俗的杂志，曾集中拍摄过一些国际时装商公关办公室送来的精美服装的照片。那些服装仅供短期租借，但在拍摄结束之后曾不止一次地“丢失”，所有的模特儿自然难辞其咎——我们不妨把话挑明，她们不是全都在吸食海洛因，全都需要钱以满足自己的毒瘾吗？倘若在丽莎的衣橱里找到线索，谁都会糊涂起来。其实，谁都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谁都对此无能为力。这可是丽莎无意放弃的一项特殊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