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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罗连体人之谜》方块J的故事(3)

暹罗连体人之谜 作者:(美)埃勒里·奎因


他们怒视着埃勒里,但还是听从了警官的话。

“请让我继续说下去,”埃勒里疲惫地说道,“我说这些并不比你们轻松。像我已经指出的,纸牌中‘方块’的意思就是‘卡罗’。那么有没有事实支持我的这个观点呢,即约翰和马克·泽维尔留下方块杰克作为线索指认向他们行凶的人?恰恰是有的。”他摆了摆手,重复一遍,“恰恰是——有的。”

从墙边又传来警官平静、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你们中的哪一个,”他咬字清晰地对连体双胞胎说,“杀了那两个人?”

卡罗夫人飞身蹦起,像一头母老虎一样,只一蹿,已来到哑口无言的男孩面前,浑身颤抖。她伸开两条手臂。

“这已经太过分了!”她嘶喊道,“你们再蠢也能看出来指责这两个孩子犯了谋杀罪有多么荒唐。我的儿子是凶手!?你们疯了,你们俩!”

“荒唐吗?”埃勒里叹息道,“快住口吧,卡罗夫人。你真是一点儿也没理解那线索的含义。那牌面上不光有几何图形,不是还有我们称做杰克的骑士吗?想想牌上的骑士是什么样子,不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年轻人吗?”她的嘴张开了,“啊,我看出来了,你现在不那么确信我说的是荒唐的了。两个连在一起的年轻人——不是老年人,提醒你们,大王倒有可能是老年人——注意,是年轻人。连在一起的!不可思议吧!这一点我一开始就告诉你们了。而我们这所房子里恰恰有两个连在一起的年轻人,他们的姓名中都有‘卡罗’二字,这下该明白了吧。难道不是这样吗?”

她跌坐在男孩旁边的沙发上,欲言无声。那两张年轻的嘴也在无声地嚅动。

“除此之外,我们再提一个问题:为什么两次牌被撕成两半,只留下——姑且这么说——两个连着的人中的一个作为线索?”埃勒里不为所动地继续说下去,“死者显然是想表达这样一层意思,即卡罗双胞胎中的一个是凶手。怎么会是这样呢?是的,如果其中的一个做了另一个的主,另一个即使不情愿,也只好因生理上不可分离的原因而被迫出现在犯罪现场,但只是实际犯罪活动的一个旁观者……你们中的哪一个开枪打死了泽维尔医生,又毒死了马克·泽维尔,年轻人?”

他们的嘴唇发抖,好斗的神情已荡然无存。弗朗西斯带着哭腔说:“可是——可是我们没干,奎因先生。我们没干,怎么会呢,我们——我们做不了……那样的事。根本做不了。而且我们为什么要那样做呢?为什么?那么多……噢,你还不明白吗?”

朱利安在发抖。他紧盯着埃勒里的脸的目光有一种极度的惊慌。

“我告诉你们为什么。”警官慢慢地说,“泽维尔医生正在他的实验室里拿连体动物做试验,你们到这里来时略知一二,医生有可能创造出奇迹,通过外科手术将这两个年轻人分开!””

“无稽之谈,”福尔摩斯医生低声说,“我从来不相信——”

“不错,你压根儿不相信会成功,福尔摩斯。这种类型的连体双胞胎的分离手术也确实从未成功过,不是吗?所以我说你是那个对工作起破坏作用的人。你公开表明不相信,你使这些人怀疑泽维尔医生的能力。关于这一点,你对双胞胎兄弟、对卡罗夫人都说过,不是吗?”

“这个——”英国人开始不安地扭动身体,“也许我曾向他们说过这种尝试是很危险的——”

“我想也是这样。然后就出了事。”警官的眼睛闪闪发亮,“具体是什么事我还说不上来。也许是泽维尔医生非常固执,或者他仍然在做着准备工作,两个男孩、卡罗夫人都吓坏了。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是一种出于自卫的谋杀——”

“噢,你们不认为这有多么荒唐吗?”福里斯特小姐叫道,“多么孩子气?泽维尔医生又不是那种能把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权术家。他又不是惊险小说和电影中的‘疯科学家’。没有有关各方的同意,他根本不会做那种手术的准备工作。还有,我们这一行人如果想走,他能阻止吗?你们还不明白吗?这完全站不住脚呀,警官!”她的声音里有一种无可辩驳的底气。

“还有,”福尔摩斯医生急切地说,“谁也没说过一定要进行外科手术。卡罗夫人带孩子们来只是为了让泽维尔医生看一看。即便是所有的一切都确定下来了,在这里做手术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泽维尔医生在动物身上所做的小试验纯粹是研究性质,早在卡罗夫人一行到来之前就开始了。我可以肯定地对你们说,泽维尔医生从没动过心思要对这两个年轻人做什么,哪怕是理论上的探讨。我只能表示非常震惊,警官。”

“是这样的,”福里斯特小姐再次抢着说,目光闪闪发亮,“我现在还想到,奎因先生,你的推理也有破绽。你说把一张连着的杰克撕成两半,只留下一个杰克,这意味着死者的意图是要指出两个连着的人中的一个。那我可不可以说,他们把牌撕开恰恰是不想让人们认为这事是弗朗西斯和朱利安所为?我是说,如果他们留下的是一张牌,那人们看到的是两个连在一起的人,有人就会想到双胞胎。可是,如果把两个人撕开,那是不是说:‘别以为这是双胞胎干的,是一个非连体的人。所以我才不留下一张完整的纸牌!’”

“说得好,”埃勒里小声说,“真是天才,福里斯特小姐。但遗憾的是你忽略了被撕开的牌是法语读做‘卡罗’的方块,而在这里姓卡罗的男性只有这对双胞胎。”

她无言以对,咬住嘴唇。

卡罗夫人用已经平稳的声音说:“我越想越坚信一点:这是一个可怕的错误。你们当然不会——是想逮捕——”她停下不说了。

多少有些不安的警官用手搓着下巴。埃勒里也没有回答,他又把头转向窗外。

“好吧,”老人说话时有些犹豫,“你能说说这张牌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吗?”

“不能。但是——”

“你是警察,”福里斯特小姐又来了精神,“我仍坚持我的看法:整个论据是——是轻率的。”

警官从一扇落地窗踱到外面的阳台上。过了一会儿,埃勒里也跟了出去。

“怎么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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