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臭蛋用下巴指指秦山原,“他们都说他有。”
秦山原觉得这小子有点意思,就逗他:“我要有,它在哪儿?”
臭蛋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
“别跟着瞎捣乱,臭蛋,”孙伯让要接过他的包,“明天到干爸家看。”
臭蛋不松手:“我今晚就要看!”
他妈还在喊。孙伯让火了,一把抢过包:“你要不回家,明天你也别想看!”
臭蛋慢慢松开包,一个劲儿地在裤子上擦手,半天终于磨磨蹭蹭回家了。秦山原看着臭蛋的小影子打了个哈欠。“回去吧!”他说。
5
孙伯让的一面白墙让秦山原吃惊。毫无必要地又大又白。猜猜做什么用?孙伯让问。秦山原说,银幕。孙伯让放声大笑,到底是秦老师,整个扎下没人往这上头想,都说他头脑坏了,涂一面空荡荡的白墙。孙伯让顺手拉上了窗帘,两层,外面是红的,里面黑色。
秦山原说:“你有放映机?”
孙伯让没说话,打开一个立柜的锁,拉开门的时候秦山原看到一台依然崭新的老式放映机。孙伯让把放映机抱出来,放好,装上胶片,把台灯的光拧到最小。咔嗒咔嗒声响起,一个光圈打到白墙上。胶片开始转动时,秦山原忍不住凑上去,十五年没摸了,心痒手也痒。孙伯让按住他的肩膀,说:
“坐下。他们都奇怪,为什么我村长也不干了。都整这玩意儿了,这东西多有意思啊!”
递给秦山原一根烟。那电影秦山原没看过,也没听过,翻译过来的名字叫《夜歌》。电影放到一半,节奏慢下来。之前是一个女人红杏出墙,接着是漫长的复仇,丈夫把情敌捆在床上,用尽方式折磨他的神经,不让他休息,一个昼夜后,情敌疯了。
“好玩吗?”孙伯让问,又递给他一根烟。
“抽不动了。”秦山原说,“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