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似笑非笑地抿起唇:“哪怕这大厅都是自家人,可一家人也不是一条心,姐姐这话若是被传了出去,传到王府的人耳朵里,你是在诅咒世子早逝、王妃失势吗?”
大夫人面色微变:“混账,一时气话岂能当真,你莫要颠倒是非。”
“是一时气话,还是你心中所想,你自己知道,别人认为你说的是气话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和世子认为你说的是气话,还是真话。姐姐,三思而语,免得祸从口出。”
楼少琪大喝:“三姨娘,你太过分了,别忘了你是三夫人,我娘才是正妻,你岂能对她大呼小叫,如此无礼?”
大呼小叫?云不悔暗想,从一开始,便是大夫人在大呼小叫,三夫人说话声音一直在一条线上,少有波动,岂会有大呼小叫一说。
“大少爷,三姨娘句句属实,且真心劝告姐姐不要胡乱说话,一片苦心,只是劝诫,又非训斥,何来大呼小叫?何来无礼?”三夫人浅笑反问。
楼震天烦不胜烦,时而觉得大夫人说得有理,嫡女是嫡女,表亲是表亲,一同出嫁,岂有准备同一份嫁妆的道理。然而,那边是庶子和世子,若是不悔的嫁妆办得少了,可是要失了礼数,这让王妃和世子如何想?不给云不悔面子,可不能不给世子和王妃面子。若是楼嫣然嫁程慕白,云不悔嫁程佑天,这嫁妆就好办许多,可偏偏嫡女配庶子,表亲配世子,这嫁妆就难办了。
楼少琪说:“爹,您要给娘和嫣然妹妹做主啊。”
楼震天只想回房睡觉,这等烦心事,真让人头疼。家里女人厉害,一有事就吵得不可开交,一个赛一个有理,一个赛一个尖锐。
二夫人说:“姐姐和三妹妹既然吵得这么不可开交,要么嫁妆就别办了,人嫁过去就行,省得伤了和气。今儿人家才来下聘,王爷前脚一走,你们后脚就吵起来,传出去还不笑掉人家大牙,为了两份嫁妆,至于吗?”
大夫人回头,厉眸一扫:“你自是说风凉话,事不关你,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二夫人摊摊手,浅笑表示无辜。不关她的事,她当然乐于隔岸观火,煽风点火,大夫人不想吃了亏,三夫人不想委屈了不悔,个人有个人的算盘。
楼嫣云说:“爹,您得给姐姐做主啊,难道眼看姐姐受人欺负吗?姐是您的心头宝,嫁给庶子已十分委屈,您要让她再受委屈吗?”
三夫人只恨楼开阳和楼摇光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不在家,若不然,凭她一双子女,还怕说不过大夫人一房吗?可她一人不是省油的灯:“六姑娘,瞧你这话说得真好笑,这门亲事是你母亲和姐姐亲自去求的,莫要说得如此委屈,好像被人强迫了似的。求亲的时候,你不知道他程佑天是庶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