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家的人尚未到全,楼少琪、楼明玉和楼安宁还没来。云不悔第一次见舅舅怒成这样子,她这位舅舅年少时也是血性男儿,娶妻后,三位夫人一个赛一个强,把舅舅的血性磨平了,求家和万事兴都来不及,寻常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今天如此震怒,定是出了大事。
云不悔刚想问楼春瑛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楼少琪匆匆跑进来:“父亲,母亲,孩儿来迟了,让你们久等了。”
“坐一边去。”大夫人面色不好,语气却不重,楼少琪平日散漫放肆惯了,今日也不敢张狂,安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消片刻,楼明玉和楼安宁也到了,两人年岁还小,一人十四岁,一人十三岁,都是胆小怕事的孩子,唯唯诺诺地站到一旁,不敢抬头看人。
人到齐了,楼震天看了老管家一眼,老管家说:“今天中午,大夫人和三小姐去库房想取镜台刷黑漆,不料发现三小姐的嫁妆少了六件首饰、四颗夜明珠,还少了一串红豆手链。”
老管家刚一说完,楼震天就拍着桌子,震怒地问:“是谁做的,如实招来,若是被我抓到,家法伺候!”
云不悔心中一突,楼嫣然的嫁妆?是大库房的嫁妆,还是二库房的嫁妆?她们要取镜台上漆,她记得匆匆一瞥,二库房里有一台做工很精致的镜台刷的是红漆,而舅舅准备的嫁妆,似乎没有镜台,若是在二库房,她昨天才进过。
厅中无人回话,大夫人愤怒地说:“岂有此理,这是我娘家为嫣然准备的嫁妆,费了多少心思,物件数目都有含义,竟然被贪心之人偷去,这不是在诅咒嫣然吗?到底是谁偷了嫁妆?”
二夫人端详着手上的蔻丹:“你们倒是巧了,平日都点了账目,突然又去库房说要上漆,这么巧合就发现嫁妆少了,谁知道是不是真少了。”
楼嫣然温雅地说:“二姨娘,外祖母给的镜台刷了红漆,嫣然并不喜欢,那镜台是上好的樟木,雕刻又雅致,最适合黑漆,嫣然和娘亲商议想重新刷上黑漆。母亲说,外祖母把她最喜欢的红豆手链也送来了,可寻来寻去,也寻不着红豆手链,娘亲一点算才发现缺了好些东西。”
二夫人抿唇,冷笑不语。
楼嫣云怒声道:“也不知道是哪个贱蹄子,手脚长短不一,眼红姐姐的嫁妆起了贪心,还不快点交出来。”
三夫人说:“六姑娘,姑娘家的说话斯文点,左一个贱蹄子,右一个贱蹄子,好像你不是女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