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吵了!”楼震天厉喝道,“真想跪到明天黄昏吗?”
冰月和灵溪熬了药,喂给云不悔。一碗药喂完后,她又沉睡了一个时辰,高烧已退,脸色虽然苍白,气息却稳了。大夫也松了一口气,直说云不悔好福气,高烧一退,基本没什么危险了。
程慕白命灵溪给了赏钱,打发大夫离开。
冰月怕云不悔饿着,伺候云不悔喝了药,见程慕白在内室照顾,她便下去给云不悔准备吃食。待她一走,灵溪掩嘴直笑,轻声说道:“世子妃真是大手笔,世子仔细闻着,这是什么香?”
灵溪若不说,程慕白尚没发觉。他虽是敏锐之人,可云不悔垂危,他一心担忧,顾不上旁事,如今听灵溪说起,这才察觉空气中有一股冷香。刚喂了药,内室还有一股暖暖的中药味,却压不住原本在空气中的冷香,他偏头看向一旁,鎏金的香炉中袅袅升烟,程慕白微微一挑眉道:“沉水香。”
灵溪道:“是啊,奴婢一进门就闻着了,此香珍贵,王爷难得一盒,全赠予云侧妃,世子相求都没有。”
程慕白莞尔,见云不悔病情稳定,他才起身,细细察看云不悔的香闺。大致摆设没什么出色,只觉得温暖舒适,大件家具也只是寻常家具,可有些小物件,却是难得,如描凤玉杯、雪锻珠帘、墙上墨宝,均是不俗之物。外室暖榻上摆着的围棋,全是暖玉制作,极为名贵,连那榻上的铺巾,也是苏氏双面绣,十分精巧。
细看可知,这房间的主人,定是富贵之人,否则也用不起这些好东西。
灵溪的细心是出了名的,梳妆台上少了胭脂和水粉她都看出来了,别的一概俱全,但寻常女子的胭脂都会有一两盒,颜色也有区分,而云不悔的梳妆台上竟没有一盒胭脂。
云不悔醒来时,头仍是沉重,微微觉得手心很暖,似有人紧握着她的手,仿佛年幼时父亲握着她的手那般。这手很大,很暖和,让她觉得安心。她缓缓睁开眼睛,眼前是程慕白的温柔笑颜,手已温暖地抚上她的脸,为她拂开微乱的发丝。
这是她的房间,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但见到他,她却一点都不意外。
“你来了。”
“是,我来了,来得有些晚,让你受苦了。”程慕白怜惜地说道,目光里净是温柔,唯恐惊扰了她。
云不悔微笑,瞥见了一旁的灵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