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天太平无事,戈奇把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阅读其他玩家和理论家的论文,同时自己也完成了一篇从莲·麦格兰留宿的那晚起就开始构思的论文。莲在第二天早餐的时候跟他吵了一架就走了,因为她想跟戈奇聊天,而戈奇却喜欢在早餐时间工作。他想她只是因为昨晚没睡好才这么暴躁的。
他接着处理了积压的信件。大部分信件都是邀请函,请他去其他世界旅行,请他参加锦标赛,请他写几篇关于新游戏的评论,请他去某些教育机构当老师、讲师、教授,请他去某个通用系统飞船做客,请他跟某个如何如何的神童较量一场……数不胜数。
他一口气回绝了所有邀请,心情愉快极了。
某个通用星际接触飞船传来消息说他们发现了一个世界,在那里有一种以单片雪花为母版的游戏,因此没有哪两场游戏能在同样的母版上进行。戈奇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游戏,也没有在星际事务部专门为戈奇这样的人准备的实时更新文件库里找到相关描述。他想这大概是假的——通用星际接触飞船因为造谣而臭名昭彰——但他还是发送了一条回复(语气讽刺),就算这只是个玩笑,他也被它吸引住了。
他还看了一场在峡湾那边的山崖上举行的滑翔比赛。
他打开投影,开始看一个最近常听人提起的娱乐节目。节目说的是有一个行星,上面住着有生命的冰川和它们的冰山宝宝。戈奇本来打算鄙视一下这个荒谬的故事,但他发现它其实还是挺好笑的。他开始构想一个冰川游戏,基础元素包括从石头里挖出不同的矿石,截断山脉,阻绝河流,构建新地势,堵塞海湾,只要冰川能够像节目里那样随心所欲地溶解又冻结。这是个有趣的游戏,但是其中的原创成分太少了,戈奇很快就把它放弃了。
第二天他把大部分时间都消磨在伊克洛的地下泳池里,他的便携终端机一直亦步亦趋地漂浮在他头顶上。
下午晚些时候,一位太太和她的小女儿骑马经过这片森林,中途在伊克洛停了下来。她们俩似乎都没听说过戈奇的大名,只是碰巧路过这里罢了。他请她们留下来喝了点东西,招待她们吃了顿迟到的午餐。她们把气喘吁吁的坐骑拴在屋子的背阴处,几只嗡嗡机给它们喂了点水。他建议那位太太一会儿取道一条风景最好的路线,又从挂满装饰的巴托树上摘下一个小玩意儿送给了那个小女孩。
他在露台上吃完了晚餐,终端屏幕上展示了几页古代野蛮人关于游戏的论述。这本书在星际事务部两千年前发现这个文明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千年的历史了,它当然有其欣赏力的局限性,但是戈奇深深为这个游戏中所展示出的一个社会的信仰、哲学和灵魂所折服。戈奇甚至觉得,野蛮人的社会比他们的游戏要迷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