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会见了那七个证人,他分外耐心仔细,高度警惕着--不过明显能看出来,格兰特根本也没打算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只是得按例走一遍程序,以便自己写总结材料。格兰特发现,除了詹姆斯·拉特克利夫太太由于当天惊吓过度入院休养之外,其他人都和往常一样忙于自己的事,丝毫没受什么影响。拉特克利夫太太的妹妹回答了格兰特的问话。这女孩外貌甜美,头发呈蜜色,走进会客室时满脸仇视,她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就是警察也绝对不应该打扰姐姐休息。不过,真看见警官时,她还是颇为惊讶,不自觉地又检查了一遍证件。格兰特表面不露声色,内心却觉得好笑。
“我知道你不欢迎我,”他抱歉地说道--语气倒不那么生硬--“但我希望你能让我跟你姐姐谈谈,两分钟就行。你可以站在门口掐着时间。或者当然,如果你愿意,跟我进去也行。我要向她询问的情况不需要保密。只不过我负责调查此案,有责任向案发当晚距离死者最近的七个证人了解一些情况。如果我今晚就能排除他们的嫌疑,明天就可以调查其他线索,这个环节非常关键。不知你意下如何?只是小小的例行公事,不过却会帮我大忙。”
不出所料,这席客套话很管用。女孩稍稍犹豫了一下说道:“那我试试看能不能说服她。”她转回病房肯定替探长说了很多好话,因为出乎格兰特的意料,她很快就返回来了,把他们引进姐姐的病房,格兰特终于能够见到这个至今仍然泪眼婆娑的女人。她坚称,直到死者倒在地上,她才注意到队伍里有这个人。她用手绢紧紧地捂着嘴,湿漉漉的双眼还残留着恐惧和不解。格兰特希望她能把手帕放下,因为他始终认为,嘴总是比眼睛能泄露更多的秘密--尤其是女人。
“死者倒下时,你站在他身后吗?”
“是的。”
“那么谁站在他身边?”
她记不清了。当时每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出戏上,没时间关心那些不相干的琐事,更何况她平时上街,都很少注意别人。
“对不起,”探长起身离开时,她孱弱地表示,“我真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当时我看到那把匕首了,也希望自己能够帮助你们早日缉拿凶手归案。”格兰特告辞出门后,就把她彻底排除了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