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我可不敢打保票,你也知道的。”格兰特锐利的眼里带着笑意。
丹尼抬抬眼皮,又摆出惯有的无动于衷的态度。他脱下右手手套并伸出手来。格兰特瞟了一眼,点点头。接着丹尼又取下左手手套,向前探过来,右手插回大衣兜里。
格兰特注视着,丹尼的左手毫无遮盖,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疤痕。
“你赢了,米勒,”格兰特说道,“敢输敢赢,挺有风度。”丹尼抽出右手,感叹道。
“你要是想到什么会马上通知我,是吧?”他们分开时,格兰特加了一句,米勒郑重地应承下来。
“放心,”他向格兰特保证,“我绝不会想不起来就算拉倒。”
格兰特吃完午饭后继续准备问讯的事。
陪审团看了一眼那具令人作呕的尸体后已返回法庭就座,流露出自以为是却又佯装谦卑的神色,通常初涉一起神秘事件的人就是这副模样。其实他们个个心中早已对此事盖棺定论了,所以也根本无须费心去分辨是非。对这件引起轰动的谋杀事件,他们仅需轻松地听着目击证人给出的各种说辞即可。格兰特冷眼旁观,暗暗感谢上帝,幸亏自己的生活和案子都不必依赖这伙人的智力。他不去理会陪审团的愚蠢,径自看起证人上演的各出喜剧来,这些人说出来的词句和其本身上演的喜剧总让人感觉怪异,有点儿对不上味儿。目前为止,格兰特已很熟悉这几个证人了,他们始终都那么滑稽。案发当晚在沃芬顿剧院维持秩序的警卫也来了,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才过来。他刮了胡剃了须,光洁的额头比其他所有人都亮。他简洁明了地给出证词,还暗自为自己的表现打了个满分。还有个叫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证人是个房主,对自己无端被卷入倒霉的案子而受到关注烦恼不已,但还是赶过来以尽其公民之责。这可是法律认可的良好公民的典范啊,所以尽管其证词没什么用,探长仍暗暗向他表示敬意。他指出,那晚排队时间太长,很是无聊,开始灯光合适倒是还可以看点什么消磨一下,可等剧院大门一打开,人们不约而同开始向前挤时,就只剩下站着的分了。
证人还包括詹姆斯·拉特克利夫的妻子,就是探长早前在病房里见过的那位女人。眼下她仍啜泣不已,手里还攥着手绢,每回答完两个问题后就期待有人能来鼓励安抚她一番。对她的盘问更为详细,因为她就站在死者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