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是个性格温和的瘦小男子,其行为举止严谨得像先前那个警卫。不过显然没把裁判官放在眼里。饱受折磨的裁判官说道:“对,我已知道通常排队都是两人并排。”陪审团禁不住窃笑不已,这个温顺的小个子看起来很难过。由于他和其他三位证人同样都对队伍人群中的被害男子没有印象,也不曾注意到是否有人离开,因此法庭允许他们离开,回家去了。
沃芬顿剧场的门房语无伦次的证词倒是还有点儿用,他告诉裁判官说他见过死者--有几次吧,他以前经常来这里看戏,至于对他的个人情况则一无所知。他每次来总是西装笔挺,而且可以肯定他不总是孤身一人,有时也会跟朋友一起来,不过案发当晚,门房对他是否带来了同伴不太清楚。
整个问讯毫无成果,格兰特很沮丧。一个无人知晓者被人从背后捅了一刀,而在场所有人竟然都没看到行凶者,这实在离奇。唯一的线索就是那把匕首,上面仅能看出凶手的大拇指或别的手指上有伤痕,除此之外,再得不到其他信息。在受害者方面,“费什兄弟”公司的职员有可能查出他们曾经把一条浅黄色系略带淡粉色斑点的领带卖给了哪位顾客。鉴于以上种种,法庭只能将此案暂列为无头公案,而格兰特脑中挥之不去的却是拉特克利夫太太提到的那名年轻的外国男子,于是起身去打电话。此人是否只是她由匕首而产生的联想,其实根本不存在呢?或此人是否真的就是自己脑中一直怀疑的地中海人?如果按照拉特克利夫太太所说,那名年轻的外国男子在死者倒地时根本不在现场,那么他就该是中途离队,从队伍里消失的这个人就是凶手。
无论如何,他打算回局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线索,如果没有,就去喝点茶提精神。他现在需要喝茶,先把要上交给总督察巴尔克的报表这些烦心事抛至脑后,慢慢地小口呷茶对静心思考大有好处。格兰特总是能在冥思中得到灵感,他记得自己颇为欣赏的一个诗人兼散文家就喜欢慢慢饮茶,在看似单调的过程中酝酿出了传世之作。虽然诗人的消化系统因此备受折磨,然而能因此问鼎现代文学巨匠之位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