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德尔先生灵巧的嘴巴像金鱼的嘴一样惊愕地大张着。
此刻,他不再是坐在绿荫掩映的办公室里那个精力旺盛的人,而成了非常忧虑、有些茫然无措的小律师。
他长久地凝视着那双阿什比家的浅色的眼睛,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我想我们最好坐下慢慢谈。”最后他说。他指着椅子让客人坐下,然后如释重负地坐进自己的椅子,好像在茫茫大海中突然发现了可以停泊的港湾。
“现在让我们弄清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帕特里克·阿什比在十三岁时就死了。让我想一想--八年前,一定是。”
“是什么使你认为他已经死了?”
“他自杀了啊。还留下一张告别的便条。”
“那个便条里提到自杀了吗?”
“恐怕我想不起里面的措辞了。”
“准确地说,我没有提。但是我可能给你留下了那种感觉。上面写的是:‘我再也忍受不下去了。不要生我的气。’”
“是的,是这样,大意是这样。“
“里面哪里提到过自杀?”
“这确实暗示--大家可以很自然地推断--这信是在帕特里克放在悬崖顶上的大衣口袋里发现的。”
“这悬崖的小路是通往海港的近路。”
“海港?你的意思是--”
“它是一张离家出走的便条,不是自杀的。”
“但是--但是那件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