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注意到瑞典语和汉语的句子有相似的节奏,所谓下降的节奏。英语的句子相反地有上升的节奏。两种语言不同的内在节奏当然会对译者造成困难。托马斯爱用古希腊所谓萨福的诗律(Sapphic metre) 。这种诗律包括四行。头三行有相同的组织 :tám ta tám ta tám ta ta tám ta tám tám(两个扬抑格,一个扬抑抑格,一个扬抑格和一个扬扬格)。第四行包括一个扬抑抑格和一个扬扬格。瑞典文中两个音节的名词、动词、形容词和副词多半有扬抑格的形式,三个音节的名词、动词与形容词多半有扬抑抑格的形式。因此萨福诗律非常适合于瑞典语。托马斯的萨福的诗律完全合格。佛尔顿的英译文也忠实于托马斯的原文。以下是佛尔顿所译的托马斯短诗“暴雨” (取自《诗十七首》 ):
〈Storm〉
Here the walker suddenly meets the giant
oak tree, like a petrified elk whose crown is
furlongs wide before the September ocean’ s
murky green fortress.
Northern storm. The season when rowanberry
clusters swell. Awake in the darkness, listen:
constellations stamping inside their stalls, high
over the treetops.翻译《特兰斯特罗默诗选》的董继平先生的译文如下 :
〈暴雨〉
散步者在这里突然遇见巨大的
橡树,像一头石化的麋鹿,它的冠
宽大。在九月的海洋那阴沉的
绿色堡垒前面。
北方的暴雨。花楸果串膨胀的
季节。醒在黑暗中,倾听吧 :
星座在厩棚里跺脚走动,在高高的树端上面。六七十年代左倾的诗人和评论家批评不合时代潮流的托马斯,认为他忽略参与社会政治活动,责备他为保守派与资产阶级。其实,托马斯自己是一个左倾的自由主义者,对国内和国际的政治活动很感兴趣。可是他不愿意让他的诗作为政治宣传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