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战争”这个词,很多美国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南北战争和第一次世界大战。许多人仍然觉得,现代战争和以前一样,在一大片开阔地中,交战双方摆开阵势,捉对厮杀。事实上,不少现代战争就像杰克逊·波洛克的三色滴画一样,交战双方和平民各执一色。只不过对于侵略军来说,敌方军队和平民看起来根本没有什么区别,战争就像是占领一座空城那样容易。
但是这样的占领方式与在同盟国永久驻军不同,需要通过持续的暴力镇压来维系。这样的手段有很多:不远万里,对地球上的另一个国家进行持续轰炸;派遣暗杀小队;鼓动别国去攻打邻国;向其他国家出售军备、在全世界范围内扩散核武器……这些都算不上是真正的战争行为,但是它们都应当受到国内、国际战争法律的限制以及人们的足够关注。在美国政府系统中,立法机构不应该轻易将这些权利赋予总统,而且尽管这些并非真正的战争行为,民众也应该对其拥有知情权。
本书不单要驳斥那些企图为战争正名的言论,也希望能唤醒那些对战争保持缄默的人。在议员们参加竞选的时候,人们有责任让他们表明自己在战争问题上的立场。无论这是什么形式的战争,是偷袭、是闪击,又或者是那些已经长得被人们淡忘的战争,这些议员都没有理由沉默不语。
目前,美国公众的反战情绪已经到达了一个半世纪以来的顶点,与两次世界大战时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然而,如果战争中没有什么美国人死亡的话,那又另当别论了。就像拧不紧的水龙头那样,每周都有几个美国人在战场上死亡,这已经成为了我们国家的一道独特风景线,人们早已见怪不怪。到处都在做着战争准备工作,人们也毫不在意。
我们的国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加好战。军事相关产业在经济中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在全国范围内创造了不少就业机会。我们的征兵广告也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快来参军吧,你们在全世界的177个国家的电视上都能看到国内的体育节目。天哪,这样的广告也有人会信吗?每当战争开始之后,政府总会千方百计地争取民众的支持。一旦人们开始反对战争,政府也能顶住压力,拒绝迅速结束战争。在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开始后的几年,民意调查显示,大部分美国人都认为当初发起战争是一个错误。可是,当初究竟是谁的支持才使得这个错误得以发生的呢?
从两次世界大战起,我们的祖国就开始要求民众为支持战争而做出越来越多的牺牲。现在,想要再这样欺骗民众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因为大家都还记得当初自己是怎么被愚弄的。不过,现在政府并不需要说服民众去做出什么重大牺牲,去参军、给军队准备粮食或是节衣缩食。他们什么也不用做,最多就是告诉民意调查员自己支持战争就行了。那些把我们的国家拖进两次世界大战、越南战争的总统们,在竞选的时候都信誓旦旦地做出过不参战的承诺。其实,那时他们都已经看到了参战所能带来的政治利益。
自从海湾战争爆发以后,许多政治家都发现,通过短期战争获得利益,是为自己的政治前途增加砝码的有效手段。(其发端来自1982的英国首相玛格丽特·撒切尔,当时的她爱国主义情怀爆发,支持了英国同阿根廷的马尔维纳斯群岛之战。)许多人都认为,比尔·克林顿是为了将公众的注意力从他的个人丑闻中转移开,才授意采取了一系列军事行动;乔治·布什在竞选总统时就毫不掩饰他对战争的渴望。在1999年12月新罕布什尔的一次初选辩论中,在谈到伊拉克问题时,布什说,“我会把他除掉,同时也一定会销毁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真的很惊讶他居然还在那个位置上……”不过后来布什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他当时指的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而不是伊拉克领导人;巴拉克·奥巴马在竞选时也承诺美军将从伊拉克撤军,然而在他当选后却发起了新的战争,同时国内的军事产业也在继续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