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仲马与醉虾
昂利-弗朗索瓦·洛特1863年生于苏瓦松。他父亲是大仲马的密友。大仲马曾送给小洛特一支放烟花的小炮筒,这样的礼物使得送礼者在孩子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而这印象又因父亲常念叨这位伟大的小说家而不断加深。顺理成章地,昂利-弗朗索瓦晚年代表家族写下了《忆大仲马》。下面摘译其中一段。
1862年,我父亲在维莱科特雷附近结识了亚历山大·仲马,牵线的是他们共同的朋友达松维尔,一位磨坊主。每年狩猎季节,大仲马都会去达松维尔家做客。大仲马自己也在沃卢有一间农舍,坐落在一个大池塘边。沃卢是个你去了就不想走的地方,在那儿生活实在是太惬意了。
我父亲生性好动,能说会道,喜欢狩猎大型动物。由于情趣相投,他跟小说家很快便成了密友。我们家和大仲马的友谊一直延续到1870年战争爆发。
大仲马来苏瓦松一般都会住在圣安东尼街我们家。我们家有两大排房子,中间是花园。我们家住一排,另一排做客房。大仲马每次来都带两三个秘书,他总说只待两三天,可一住就至少一个礼拜。
安顿好后,他就会带上一个女仆进城采买做晚餐所需的东西,毕竟人家不仅是美食鉴赏家,还是个出色的厨艺家。采买过程中,只要一遇到熟人,他就会大方地邀请对方“来跟我朋友洛特共进晚餐”。一句话,他完全把自己当这儿的主人了,其结果是,只要大仲马一来,我母亲每天都得接待十几个苏瓦松的名流。
客人走后,大仲马在我父亲的书房里开始写作。他文思泉涌,从不修改,从不回头审读。他面前摆着一大叠白纸,每张纸只写一面,写满了就往地上一扔,再也不去管它,秘书们自会把它们收拾起来,按顺序放好。他只在天亮时睡上几个小时。
这天,父亲、大仲马还有我父母的朋友德维奥莱恩夫妇一道去一条小河捕虾,收获颇丰,捕了好几百只。晚上,大仲马亲自下厨用这些虾做了一道菜,堆了满满一盘,成了晚餐的主菜。
德维奥莱恩夫人特别爱吃虾,虽然她觉得味道有点怪,还是吃了一大堆。餐毕,她感觉有点不大舒服,想先行告退。可是却动弹不得……她悄声对丈夫说:“不知怎么回事,有点不大对劲--我觉得天旋地转的,站都站不起来。”
我母亲对虾本来就没多大兴趣,只吃了几只,感觉还不错。几位男士也都只是觉得有点儿“飘飘然”,所以都没想到德维奥莱恩夫人的不舒服跟虾有什么关系,而她在回家路上呼吸了新鲜空气也就没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