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低低的一声叹息,带着几不可察的忧伤。原本是想借着送茶之机询问两国开战和明瑟的事,现在四下一片静谧,反倒开不了口。
良久,他才打破了沉默:“南诏要出兵襄吴了。”
我心一沉,终究还是走到这一步棋了。
“襄吴的皇帝真是慈父,派来使臣要朕赦了容妃,否则就战场相见。”
我问:“那皇上有何打算?”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放于案上平铺开来,将我揽到怀里,道:“明日晚,你和三弟一起去找浮生,告诉她--你有办法让襄吴打胜仗,有要事找洛鹤轩一叙。”
我不习惯这样的亲近,但不好推脱,只得将就着靠着他,往纸上细细地看。那是一张襄吴和南诏的地图,已经将城池驿道细细标出。
我皱了皱眉:“皇上,若是领军打仗,这份地图难道不应该标记出山地河流吗?”
“那个容后再议,今天要说的是……”他右手执起毛笔,饱蘸黑墨,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朕要将徐州和雍州还给襄吴。”
饶是一个惊雷,也没有他这一句更让我震撼。我怔了很久,才喃喃道:“皇上。”
江朝曦的神色平静如一潭碧波:“当然,并不是白白还给襄吴的,朕要换西边的青州。”
青州在襄吴的西北,和南诏隔着零零散散的小国家。南诏要取青州并没有什么胜算。
可是,江朝曦为什么要取青州?
即使是拿青州换两州,那也是以大换小,让襄吴摊了天大的便宜。我难以置信地问:“皇上,为什么?”
江朝曦转眸看我:“朕自有打算。”
“那皇上打算如何换?”
“我会暗中相助洛鹤轩,让他打败萧华胜,将萧华胜的人赶出两州。之后,南诏军会取青州,洛鹤轩不得插手。这一切都不能在台面上讲,只能在战场上做做表面功夫。”
我细细品了其中意思,道:“皇上为何剑走偏锋,出此险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