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见面的时间少了,我便加紧布置离宫的一切。
天气时好时坏,好时身子还不错,坏时稍稍用力身子就疲惫不已,连带头也昏沉,左耳更是鸣得厉害。
身子会变得如此,全因生过孩子时淋过雨,还有那个男人给的几十杖刑,都是没有休息好留下的根子。
夜已很深,崇政殿内极为安静。
守夜的宫人在门边上打着盹,看模样,刘幕显然还没回殿,要不然,宫人哪儿敢这般肆无忌惮。
我疲惫地坐下,孩子住的景兰宫那边我已经安排了可信任的人进去。
想到自己以能让大家依靠的新主子的身份,安排人事以及路线,不禁轻松一笑,现在只剩下日子的到来。
明天就是大军到京的日子,再过十天,则是刘荣成亲的大好日子。
再等十二天便自由了,到时便能与父母一起,不再用担心受怕,没有权势的压迫,平平安安地生活在一起。
说到爹娘,有八年没有见到了,不知道现在过得怎样。虽然我有他们的住址,但答应了太后不去看他们,为的就是保护他们,因此一次也没有去过。
不知怎么搞的,突然间想哭,本该开心的,可眼泪就这么不听话地流了出来,落在手上,暖暖的。
然后想到能离开这个牢笼,又笑了。
我深吸了口气,起身往内殿走去,看到他时,脚步瞬间停顿,脸色陡白。
刘幕修挺的身子站于屏风之前,烛光拉长了他的身影,他定定地望着我,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在探测。他的目光明明是叵测的,却能让人感觉到专注,仿佛除了看我之外,他眼底看不到任何东西。
我由于方才又哭又笑的,一时间愣在原地,忘了行礼,也忘了这样的直视多么不敬。
他一步步走进我,一步之外,他缓缓伸出了手,就在要触到我的肩膀时,俊美的面孔一愣,转瞬拧眉,望着我的眼眸变得复杂,最终染上厌恶与排斥,恶声恶气地说:“愣着做什么,去给朕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