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白像是看穿了我之所想，温和道：“皇上对姑姑可算是用了心，十天来，除了上朝，就一直在姑姑的房里守着，在下从未见过皇上对哪个女子这般荣宠的。”

用心？荣宠？我轻抚上肚子的手死死地握成拳。

谷白看着我半晌，犹豫了会儿才说：“以后姑姑千万别再做这样的傻事，再有这样的事，就算倾尽在下所有的医术，只怕也无力回天了。”

“谢谢大人。”

“快把药喝了吧。”

我喝完药，淡淡说：“奴婢已经没事，大人可以不再这般辛苦，还是回家吧。”

“姑姑的身子，必须卧床一个月才行，再静养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恢复。”谷白叹了口气说，“在下当御医以来，还没见过像姑姑这样体弱的身子。以姑姑的身份，身子怎会这般差？”

差吗？在以前，我的身子就连个小风寒也没有；如今呢，满身的酸疼，满身的疲惫。

见我沉默，谷白轻轻摇摇头：“虽然在下不知道很多事，但若姑姑再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只怕以后无法再受孕。”

“无法再受孕？”原该是骇然的一句话，听在耳里竟觉得平静。这个深宫里，生了皇子，是无上的荣宠，但对我而言只是一种束缚。

许是我太过沉默，谷白温和一笑：“姑姑不必担忧，在下虽说得有些重，但身子太弱的人哪怕怀上了孩子也容易掉，姑姑只需好生调养就行。”

“谢谢大人，奴婢的身子已经好多了，大人还是回去吧。”身子好了又如何？再次承受他的宠幸？不，那样的话，宁可病着。

谷白一愣，正欲说话，被我抢先：“奴婢要起身了，还请大人回避。”

无奈，谷白只得离开。

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穿戴完毕，望着镜中的自己，面容苍白，神形憔悴消瘦，只目光淡然沉静。原先的样子虽不至于珠圆玉润，至少面色红润健康，纤长的十指也是温暖的，不像现在这般冰冷。

我拿起从未碰过的胭脂涂了下，使自己看起来有些生气。

出了门，已不见了谷白，想来已经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