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如果想在奴婢的屋子里休息，那奴婢先告退了。”我转身离开，手臂又被他拽住。

我冷眼望着他近乎完美的侧面轮廓，那给人的感觉向来是倨傲不可睨视的，如今竟只剩下满身的疲惫与苦涩。

“青华，”刘幕的声音褪下了凉薄，而是淡淡的无奈，隐隐的哀伤，“朕，爱上你了。”

他在说什么？我愣住，爱？他以前说喜欢时我只嗤笑，这一个“爱”字我却无法置之不理，正因为了解这个男人，了解什么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开口的，了解太后对他的教导。

作为一个帝王，要让他喜欢一个人不难，但是独宠一人却很难。他不可能对别人敞开心扉，就像玉妃，他再怎么喜欢、宠爱，也不会忽略了别的妃子。

他说出“爱”，尤其是对我，应该是经过很多挣扎与妥协才让他放下帝王的一切来坦诚面对这份感情。

他低下头，与我对视，深邃中的伤感竟是这般的浓郁。

“奴婢，”我顿了顿，挣开了他的手，“告退了。”

有些东西，是无法接受的；有些东西，更是无法原谅的。我尽管了解他，可怨恨过多，防备过多，就连回到以前都难，更别说去接受他的爱。

一出了屋，没有想到玉妃会站在门外。她怔怔地站着，身体紧绷如石，双手握拳，眼底是不甘、狠戾，见到我的那一刹那，怒望片刻，愤愤离开。

谷白跪在边上，玉妃离开后，他轻吁了口气起身，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他的不可思议，是因一个奴婢获得了皇帝的宠爱？还是因这个奴婢拒绝了皇帝的爱？

我苦笑。

连着半月，玉福宫的人是彻底地孤立了我。

而这半个月，玉妃也不再受刘幕专宠，刘幕开始了雨露均沾，甚至还封了十名美人为嫔妃，也卸下了我伺寝一职。

从此，我不需再去崇政殿。

 这就是刘幕，爱了得不到回应，便努力去忘却，直至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