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准备——”
“停下!停下!”众人移目看时,却见方伯谦手拎条白布单子急急行来。王国成剑眉微皱,望眼方伯谦问道:“大人有何吩咐?”“停止发炮!”方伯谦抬袖拭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气喘吁吁道,“你……你快将这个挂……挂上去。”王国成脸颊急速抽动两下,心里“轰”的一声,头涨得老大——“投降”两个字闪电般掠过脑海,半晌回过神来,不相信价望着方伯谦:“大人,您……您这是……”
“咱压根打不过人家的。只有这样才能保全我等性命。”方伯谦吁口气,强自镇定道,“快,快挂上去,再迟就来不及了!”
“大人要标下杀敌,便刀山火海标下眉头也不皱一下。只大人要标下做这种卖国丧节之事,恕标下不能听令!”王国成冷哼一声道。
“你……你敢抗令不遵?!”
“标下愿受任何责罚,只这事万不能做!”
“你——我这不也是为着大家好吗?”方伯谦望眼渐渐逼近的“吉野”舰,直恨不得跪在甲板上,哀求道,“兄弟们哪个家里不拖小带老的,就这般将命丢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海上,值得吗?”
“标下愚钝,却也知国家危难,匹夫有责。请大人下令开炮!”
“你……你有种,回头看我怎生收拾你?!平子,你去!”
“大人,恕标下难以从命。”平子望眼王国成,坚定道,“大人,日舰虽然航速、火力胜我一筹,只胜负尚在两可之中,兄弟们齐心协力,定能击溃日舰的。请大人莫再做这等丧节之事了。”“你们……你们都想反了不成?”方伯谦扫眼众人,只众人都铁铸人儿般一动不动,无奈之下,径自攀栏上了舰桥。簇新的青龙旗徐徐飘落了下来,代之而起的是一块白色的单子。白色,代表着圣洁无瑕,然而此时此刻,它却意味着投降!望着那刺眼的白色,众人的心都碎了。
“国成,‘吉野’离咱们只有五百公尺了,你看该怎生是好?咱总不能就这样做了小日本的俘虏呀!”麻子气愤得紧握成拳的两手颤抖不已,急急道。
“对,就是死我也不做俘虏!”
……
“兄弟们,静一静,静一静!”平子摆手止住众人,望着王国成道,“国成,咱们再去求求方大人。兄弟们一齐去,我不信——”“行了,屁用也不顶的!就他,还配咱唤‘大人’吗?”王国成两眼喷射着灼人的怒火,转身奔向炮台道,“不管他,咱自个干,装弹!”
“国成,擅自开炮可是杀头的罪名,你——”
“左右都是个死,装弹!”
众人不再犹豫,忙不迭各就各位。三发炮弹尽皆命中,“吉野”舰甲板上浓烟四起,炸飞了的旗巾和炸断了的桅杆,被掀起老高又掉进大海。看着日兵慌乱地奔跑,听着日兵没命地嘶叫,众人心里直喝了蜜般的甜,一发发愤怒的炮弹铺天盖地向着“吉野”舰飞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