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吩咐?我让你不顾‘高升’号安危独自溃逃吗?!你此番使命是甚?嗯?!”丁汝昌脸色阴郁得让人不敢直视,声音又犀利又尖锐。
“我——”
“你好大的胆子!王国成,那后来又如何开炮的呢?”
“迫于日舰逐渐逼近我舰,方大人无奈之际方答应标下等的请求。”王国成说着睃眼方伯谦,“不想战事正酣时,方大人忽从管带室拎了条白布单出来,严令标下等停止射击,并要标下将那白布单升起向日夷乞降。标下等拒不升挂,方大人便径自上舰桥升起,随后便惶惶如过街老鼠价躲进了管带室。”他说着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道,“眼见‘高升’号遭日舰炮击,标下忍无可忍,于是抗令发炮还击,重创日舰‘吉野’——”
“是你自做主张发的炮?”
“标下违抗军令,擅自开炮,还请大人责罚。”王国成额上青筋跳动了下,道。
“此且不说。”丁汝昌说着用嘴努努案上银锭,“那这银子呢。可是方大人与你等的?”王国成点点头道:“日舰遭我重创,仓皇逃遁,标下等欲追上去击沉之,无奈方大人不允,说是怕中了日舰诱敌之计,并将这银子与标下等,以堵口舌,便方才方大人还欲拉拢标下——”“不用说了,你先下去吧。”丁汝昌轻轻摆摆手,抬脚于杌子上复坐了,两眼阴森森地闪着寒光直视方伯谦,咬牙道,“方伯谦,你可还有何话说来?”
“大人,我……我……”方伯谦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鸡啄米价连连叩响头道,“大人明察,卑职冤枉……卑职冤枉,这都是邓世昌记恨卑职,串通好了王国成来编排卑职的。大人您还不晓得吧,王国成早就死心塌地投了邓世昌,他那相好的便是邓世昌前次回国搭救回来的。”“此事我已知晓。”丁汝昌目光在灯下灼灼生光,紧紧咬着牙道,“世昌为人耿直,说他如此陷害于你,莫说本官不相信,便在座诸位只怕大半亦不会相信的——”
“不,是他诬陷卑职!是他诬陷卑职!”方伯谦突然失态地大吼一声,“大人不能偏听他片面之词,便将如此罪责扣在卑职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