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说实话,岑春煊的人缘不怎么样。在有限的朋友中,他和康有为等维新人士的关系不错,受他们的影响,在维新变法进入高潮之后,他屡屡上书条陈变法事宜,主张对内外冗滥官员进行比较彻底的裁汰,“务使人历一官,皆有职守之事,不至虚设一位,徒糜厚禄”。这些建议获得了光绪的赏识,于是下旨将他破格提为正二品的广东布政使。
虽然岑春煊得到皇帝的赏识,但别的官员与他一直不对付,他在广东上任不足三月,就因反腐肃官与两广总督谭钟麟发生矛盾,最后只好改任甘肃按察使。这一回合岑春煊处在了下风,究其原因,应该是他的后台没有对方的硬。由此,岑春煊明白了,要想真正做到屹立不倒,必须要抱住慈禧老佛爷这棵大树。
机会很快来了,1900年8月,八国联军攻占北京,慈禧挟光绪皇帝仓皇出逃,躲在京郊一小旅馆瑟瑟发抖。岑春煊获知消息后,二话没说,第一时间率领2000步骑星夜赶到,将他们救出并平安护送到西安。慈禧对此很是感激,向岑春煊保证说:“若得复国,必无敢忘德也。”
这笔买卖做得真是太划算了,比绑票还划算,岑春煊自从获得慈禧的好感后,想不飞黄腾达都难:先是得赏一品顶戴,任陕西省巡抚,后又历任广东巡抚、四川巡抚、山西巡抚、(3次任)四川总督、云贵总督、(2次任)两广总督、邮传部尚书等等。看得人眼花缭乱,估计连岑春煊自己都不记得当过什么官了。
有皇帝这个后台,又有慈禧撑腰,岑春煊可谓踌躇满志。一般他这种处于高位的人,名利对其已经无所谓了,如果感觉哪个地方不舒服,马屁就会立即照顾到那地方,能给你熏得晕晕乎乎,飘飘欲仙。但岑春煊不是这种性格的人,他喜欢折腾,尽管年龄已经不小,可愤青的那种愤世嫉俗、疾恶如仇的品行在他身上还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当时清政府的吏治之滥已病入膏肓,贪腐之风积重难返,就是吃仙丹也难以续命。作为大清的臣子,岑春煊认为,能不能改变是一回事,是不是努力去改变又是另一回事。他决定为这个将倾的大厦支撑起自己的那一根稻草。
在随后的日子里,岑春煊以一己之力刮起了一场反腐风暴!他主政到哪里,哪里的贪官就开始吃睡不香了。《国闻备乘》说:“春煊每主一省,必大肆纠弹,上下皆股栗失色,股栗失色者如皆贪官,岑春煊所屠如皆污吏,则是人民之德,亦屠官者之德亦。”